没说话。
曾耕田又说:“风气都是这样被带坏的。”
龚法成说:“那您也要讲究方法和策略,哪能一摔筷子就走人的?这跟倚老卖老有什么区别?”
曾耕田说:“我说了,我吃饱了,吃饱了还不能走吗?”
龚法成知道曾耕田对岳红军否定一切的做法有意见,的确如此,岳红军来了后,集中召开干部大会就不下三次,会上讲得都是如何解放思想,还说全省最大的问题就是干部们的思想不解放,导致工作放不开手脚,致使GDP增长速度在全国排名靠后的局面。
造成这种局面非单干部思想不解放这么简单,而是有着其深刻的历史原因。
就拿跟京城某区接壤的一条公路来说吧,这条路大致可作为省内和京城的分界线,一侧是京城某区,一侧则是省内一个市。但大部分都在省内,只有很小的两段是从京城某区的两个镇经过。
这条路历来就是两地百姓出行的必经之路。
路另一侧的京城区政府早就规划重修扩建这条公路,就因为省内某市一直财政紧张,拿不出钱共同修这条公路,那边,又不能只修他们境内的两小段,就这样,等了三四年后,两地协商,某区将这条路的使用权买下,负责重修和扩建。
就这样,这条贯穿两地高标准的公路不到一年就通车了,按照规划,路两边都是一定距离的绿化带,京城的那侧严格按照规划做事,栽上各种的观赏林,开车行驶在这条路上,非常美观,赏心悦目。
但是省内的这侧情况就很尴尬了,始终无法完成约定好的绿化美化工作。不但如此,路的这侧突然多了一堆堆的建筑垃圾,由于道路的使用权已属于某区,所以他们就将这些建筑垃圾顺便推到路边的沟里。
哪知,这正中了倒垃圾者的下怀,不久,路的这边突然平地多了一些小饭馆、小旅馆,修车铺洗车铺,而这些小饭馆的地基则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这些建筑垃圾垫平。
路那边提出抗议,路这边就组织拆迁,然而,前脚拆后脚重盖,反正都是那种廉价的水泥板房,老百姓还阵阵有词,说不让他们吃饭了,让干部去对面问问只有一路之隔的村民家庭是什么收入什么福利待遇……
于京城接壤的干部,最怕老百姓说这话,其实,老百姓哪里知道,差距何止是他们有?
在这条路上有一座桥,横跨两地,两边各有一个出入境检查站,这边站长的工资不及对面一个新入职的普通警员。
仅从收入来看,就能看出全省和京城以及发达省市的差距,这里有思想不够解放的因素,更多的则是一些根深蒂固的原因,有时,不取决于干部思想的解放程度。
当本地开发受限、人才和资源都被虹吸后,还剩下什么?
这也是当地干部抵制任何一切外来干部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横加指责甚至全盘否定的真正原因。
这种情绪曾耕田有,龚法成也有,基层的干部们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