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郁瑾嫣便日日都来凉月殿。
她性情温婉,相处起来也很是舒服,林半夏本来还有些防备,但到底是架不住她热络,相处下来也并不见她有什么不好之处,倒是日日都很是融洽,每每都要留着用了晚膳才走,林半夏与她聊得开心了,还留着她在凉月宫住了。
入了夜,澹台望舒背着手在景德殿内焦躁地踱步,走来走去,不时焦灼地看着门外,过了许久,那门口溜溜跑进一个人来,他眸中一亮,走上前去,单手背后,道:“怎么样了?”
林和德苦着眉头,嗫喏道:“启禀皇上,那玉嫔娘娘今夜还在凉月殿里住着呢。”
澹台望舒大失所望,丧气地转了身,道:“这一连住了两日了,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一甩袍袖,颓然地坐在了椅上。
林和德努着嘴,皱了皱鼻子,回头去看师傅,余成德撇着眼睛向他使了个眼色,林和德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余成德瞅着椅上很是落寞的澹台望舒,无语望天,这皇上,今日可又该‘独守空房’了。
看这澹台望舒没辙吃瘪的样子,他想笑却又不敢笑,服侍着他睡下,自己出门去了。
到了次日,林半夏与郁瑾嫣正坐在一处谈笑,凉月宫外却来人了,林和德站得在门后,悄悄探头望着院子里看,白芷本是侍奉在两人身侧,远远瞧见他,却看他一脸希冀地招呼她出去,低头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林半夏和郁瑾嫣,却是觉得此事不大好让人知道,自己悄悄地退了下去。
出了殿门,林和德一把将她拉到拐角隐蔽处,合十道:“白芷姐姐,今日玉嫔娘娘还住下么?”
白芷眨了眨眼睛,歪头想了想道:“不知道,许是如此吧。”
林和德皱了脸,道:“这玉嫔娘娘和贵嫔娘娘,有什么说的呢,倒是一连几日都黏在一处。”
白芷笑道:“娘娘与贵嫔娘娘相熟,自然在一处话多些。”林和德左右看了看无人,伸着头就要附在她耳边说话,白芷伸手将他打开,道:“有什么便说什么,怎生鬼鬼祟祟的?”
林和德眼睛睁得溜圆,道:“此事岂能让旁人知道?”
白芷不禁诧异,低了头道:“怎么了?”
林和德见她凑近了些,用手遮了口型,压着声音道:“皇上这几日日日枯坐景德殿,白芷姐姐以为此事可好?”
白芷恍然大悟,想了想笑出了声来,自家娘娘与皇上如今果真是情真意切,连几日不见,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呢。她笑着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娘娘提一提的。”
林和德笑道:“就知道,白芷姐姐最是聪慧伶俐!”白芷笑骂着打发走了他,转身回了院落。
林半夏看她不见,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了?”
白芷笑道:“过路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摸不着路,我与他指了一指。”
林半夏倒是信了,哦了一声却不再多问,郁瑾嫣心中却微微有些疑惑,心中想了一想,又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凉月宫,郁瑾嫣身边的小侍女道:“娘娘与贵嫔娘娘相熟,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郁瑾嫣漫步走着,微微笑道:“林姐姐还有些事情,我在或许是耽误了。”
小侍女奇怪道:“什么事连娘娘也要避着?”
郁瑾嫣心中模模糊糊地闪现着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只是蛛丝马迹太过不同,凉月宫的宫人们一个个噤口不言,小丫鬟们倒是还好,只是林半夏身边的三大侍女,白芷是她贴身的婢女,慧心、慧果以前可是御前的人,也在凉月宫里尽心侍奉林半夏。
林半夏本不爱用香,之前模糊记得,她身体孱弱,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如今身体好了,药香确实是轻淡不少,但却有一缕清爽干净的香气萦绕身侧,那香,却不似女儿家惯常用的?
可是,皇上不是最厌弃林姐姐的么?
这其中的一切真是让人看不真切了些,这宫中迷雾重重,到底什么才是真相,郁瑾嫣自己也是弄不大清楚,她入宫这半年来,只是处处小心,处处避让,姿态很是低调,是以才能躲过后宫的纷杂喧扰。
她抬着手,放在了唇边,细细思索,一边向着依兰殿而去,道:“又何必知道呢,林姐姐不想让我知晓,我便不知晓便是,有什么妨碍?”说着,迤逦进了依兰殿,叫着侍女关上了殿门。
那小侍女掩上门,回过头来,半是不解地道:“娘娘整日里关着殿门,也不同旁人来往,旁人眼中都以为我们这依兰殿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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