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李拜天明白,这个孩子挣扎了那么多年,总有弦断的那天。
他摇着头:“骚年,作死。”
欧阳俊科笑笑,转身,向回去的路走:“安迪送我去医院,我需要输血,血液是最忠诚的身份代码,他很快就知道了一条天大的秘密——我居然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
李拜天又是吃了惊,自从在茶馆偷听到安迪的话后,他的确怀疑过,但没想到,当事人居然用一种极其轻松、近乎解脱的语气说出这个本该叫他痛心的话。
“老爷子O型血,我AB型。”
“O型血可以生出A型、B型、O型血,唯独不可能生出AB型的后代。”李拜天低说:“这在生物学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是这样的!”欧阳点点头,忽然振臂,痛痛快快地呼出口浊气,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就像他放飞的心情:“我不是老爷子的亲生,我身上流的血是干净的,知道吗?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有多高兴?”
“我高兴,他一定会暴怒,会放弃我,把我从他的世界踢出去,我可以开始新生活,我再也不需要被保护,离开我200米的囚笼,我可以走在阳光大道上,模仿那一张张明媚的脸,学习他们的笑容……”
“可笑安迪竟拿这事要挟我,我只想带走我的提琴,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于是,他告诉了老爷子,获得一大笔封口费。”
得!从欧阳现在的状态来看,李拜天明白,这少年又是空欢喜一场:“欧阳华没有放过你。”
兴奋的心情顷刻消失,双臂无力地垂下。
“我太天真了,是吧?”欧阳自讽地说道:“他怎么可能宣布自己被戴了绿帽?表面看,我仍是他的儿子,但他已经不想再保护我了,他让我表面看上去仍像个富少,好不给他丢脸,那我就做个富少,我大把地花钱,到后来,这位首富心疼钱了,去年,他停了我的信用卡。”
“你问我陶婉儿的事——就在我挥霍金钱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做噩梦,神经衰弱到四肢麻木,我清楚,只有找到那对母女,赎罪,才能让我好受一些。我千方百计地寻找她们的信息,但母女两早就出院,音讯全无,我雇佣了私人侦探,最后,是他帮助我找到了陶婉儿。”
陶婉儿虽然和安清雪是双胞胎姐妹,可她们身上也有些个性决定的显著特征,尤其是车祸发生后,安清雪落下了残疾,左腿有些瘸,这么大的区别一定会被怀疑。
“从开始你就知道婉儿不是车祸的那个姑娘?”李拜天问。
“对。”
欧阳坦言。
“那为什么……”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我知道这就是有原因的,我愿意把我的荣华富贵交给婉儿,死马当活马医,就当一种心理的补偿吧。”
欧阳俊科说着,松了口气:“不可否认,从把婉儿接过来的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就很少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拜天自然而然地回想到婉儿自夸她的奢侈的鞋子的丑态:“你害了她。”
“不是我害了,她害了她自己,”欧阳纠正:“你大概不知道,当我出现在她读的大学门前时,她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学习之余,婉儿最喜欢做的事不过是逛街,女孩都喜欢逛街。但是看着欧阳,李拜天又不确定了,婉儿……真的是在逛街吗?她从没缠着李拜天去给她拎包,就算李拜天提出,婉儿也总能找到借口拒绝,以至于有段时间,看到跟在女生后提着大包小包,累得呼哧喘气的男生时,煞笔李拜天还自豪地感叹:看俺们婉儿多自强!
妈蛋!
“愿闻其详。”
“确定?”
“说吧,总不至于是吸毒吧?”李拜天做好最坏的打算,他见欧阳的面色又像乌云般凝聚在一起:“在这个圈子里,稍微有点钱的,都喜欢玩女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