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李拜天夺过手机,又把图片放大,清清楚楚地看了遍:这倒在血泊中的母女不是安伯母和安清雪,还能是谁?
嘶……
“肇事司机是……”李拜天惊得说不出话来,四下左右瞧到还有人来往,怕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只能压下声音:“接下来呢?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怎样?受伤的人继续受伤,装无辜的人继续装。”欧阳沉痛地嘲讽,突然一拳砸在护栏上:“但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活着!我知道如果我们离开,凭老爷子的本事,他能摆平一切,可两个生命很可能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死去。我受够了!我活得如此悲惨,我不想再有人因为老爷子而活得悲惨!”
好样的,欧阳!李拜天心里疾呼!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最后抱定自杀念头的欧阳会突然反抗他的父亲。不过,一个人在繁花似锦的年龄,居然连死都不怕了,欧阳华又怎么会是他爆发怨念的障碍呢?
“我要下车,他的手紧紧拽着我,甚至抓出淤青,彼年我已经二十岁了,他是五十多岁的老头,精神矍铄,身手不凡,但他绝对没料到我会倾尽全力给他一拳!”
“车还在行驶中,趁着老爷子惊愕的两秒内,我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蜷着身子跳了出去!”
欧阳的情绪激动起来了,他为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反抗而沸腾热血!
“我崴了脚,手肘和脸都擦破皮,但我不在乎,我用我从来都没有锻炼机会的无力的双腿,竭尽全力地奔跑,跑回到母女两身边,她们都晕过去了,情况很不好,我第一次想要处理这件事,可我突然手足无措,没有办法!”
“我想帮她们止血,但她们伤势太严重,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止血,我只能慌乱着急,我想到打电话报警,120急救,我没有手机,但附近有个很破旧的投币公用电话!”
“几乎没有犹豫,我拨下号码,那部看上去已经破败的电话居然还能用,120急救——呵,”欧阳突然讪笑地摇摇头:“后来我才知道拨急救电话根本不需要投币——无知救了我一命!”
“拨号的时候,我看到司机向我跑来,他很健壮,好像几步就能冲刺到我面前!我必须说些什么,简明扼要,我害怕到声音发抖,电话刚刚拨通,我语无伦次,说‘车祸’,说了路的名称,还没来得及细说,电话就被强行夺走——司机凶狠地从我手里夺过话筒,他的力气很大,恨不得砸碎电话!”
“我想,完了!”欧阳俊科眼睛睁得很大,茫然地望着眼前或许根本没有在他头脑中成像的景物:“他怒气冲冲地拽着我,骂着我混蛋,骂我想害死他和老爷子,他很用力地把我塞进车里,交给老爷子。随后,他回身,快速处理我的脚印、车辙印等证据,老爷子……哼,他说,‘俊科,男人的眼睛不是用来流泪的,你不像我的儿子,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我这样的!’”
禁不住地,李拜天心里一阵恶寒!妈蛋,欧阳华这个变态佬!
“那是我听过最恐怖的一句话,远胜于所有噩梦!”欧阳说道,不安地看了眼李拜天:“后来,我被禁足了,甚至连院子都不能出去,独自窝在家里颤抖害怕着,每天都在看新闻,听到那对母女的消息,母亲重伤,救治不及时,已成植物人,我知道她为什么会重伤,在车辆冲撞的那一秒,她用身体护住了女孩!抢救女孩需要血液,她的母亲和她没有亲缘关系,在媒体不断挖掘的过程中,医院号召民众为女孩捐血,我想去,我试过,但根本走不出院子。”
李拜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尽力了,尽力了!”
“我再一次自杀,被保镖救起,通报了老爷子。安迪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和老爷子在黑道上有些交情,老爷子信赖他,认为我们同是年轻人,他能解决了我的心病。”
“结果呢?”李拜天问,欧阳卷起右手袖筒,手腕处,一条淡粉色的凸起如丑陋的蛭,爬在他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安迪来的那天我割腕了。”欧阳回答。
虽然的确可以理解欧阳俊科的痛苦,但仍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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