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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地基本上都是他家的,大部分村民也都是他家的佃户;只有几户他家远房亲戚守着几十亩薄田安分守己的过着日子。
程家是因为祖上有人坐过官,看着这地方有这条水渠买下了这里做庄园,以前是住在县城守着几间铺面过活,到程梁祖父那代才搬到这里。
程梁为人精明、擅于算计,偶尔也往县城跑,看看剩下的两间铺面,据说与县太爷称兄道弟的打得火热;好在对村里人还算友善,田租比别人少一成——“六、四租”;就是少交了成一成地租,村里的人比别处坚持久些,但现在也处在断粮边缘,已经有几户来程言家借粮,借半斗还一斗。
要不说地主可恨该杀呢,这么坏借半斗还一斗,继续往下看。
这几日听说北面灾荒严重,饿死不少人了,有地方已闹起来了;程梁趁着太阳还未落山,早早将自家四个长工喊回来;紧闭院门,让他们带着锄头、耙子去墙上看着以防意外,心里祈祷着早日避过这个灾年。
后院正屋里程太太正坐在炕上打着磕睡,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在边上哼着小曲做着针线,那边程言还未出阁的女儿趴在炕上睡了,手里边一本书《女经》已掉在炕边的地上。
程家子嗣一直不旺,已三代单传,因而特别程梁在意儿媳肚子里的孩子;进屋见自家儿媳盘腿坐着,忙拿了条矮凳放在炕边,轻声说到:“小环,要注意身子,不要盘着腿坐着。”
小环感激一笑,还没坐正,传来长工阿根急促的叫声:“东家,来啦。”
小环知道事情不好,心一慌碰倒了身边的针线篮子,里面的东西“哗”的撒了一地。
声音一下将地主婆和地主妹给惊醒,恐惧的看着屋里唯一的男人——地主程梁;程梁也惊呆了,好在头脑转得快,转过身跑到院子里大吼道:“狗蛋,狗蛋,你死在哪里啊!”
“呃,阿爹,在这,在这呢!”随着声音飘来,从西院库房里跑出来个衣冠不整的地主崽子——狗蛋,程梁的独子大名叫程喜;程喜边跑边系着裤腰带。
接着门后露出头发蓬乱、衣冠不整的南边村里寡妇萧娥,一个花白的东西还露了一半在外,两手也在系着裤腰带,雪白的胳臂下夹着半袋东西;萧娥看了程梁一眼,穿好衣服拿着袋子慌慌张张的走出了院子。
程梁一看这情况气得差点吐血,一脚飞踢了出去,差点踢着跑来的小地主;可又不敢骂,怕屋里的儿媳知道伤了胎气。
小地主躲过阿爹的“飞毛腿”,连滚带爬的跑上了自家围墙,往下一看,倒吸了口冷气,哆哆嗦嗦的喊道:“阿,阿爹!”
程梁一听知道大事不妙,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程喜虽然贪色了点,但从不怕事,这样子那一定是出大事了;自己忙爬上墙头往下一看,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要变天了”,程言自言自语道。
是的,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