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砰!砰!砰!”
三声炮响。
顿时,场上混乱的士子们,皆是肃静下来,众人翘首望着唱经楼上的官吏。
当下,一番焚香祷告后,书吏即开始唱桂榜上中举者的名次及籍贯,首先念唱的是副榜贡生。
“甲午科末名锁元,绍兴府余姚人士,边疍!”
“我中了!”边疍高呼,兴奋不已。
临时抱佛脚,也是灵的!
一个个名列桂榜的名字,被念唱出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张窄窄的榜单,承载了十年寒窗太多的辛酸。
“甲午科第二十八名……金华府兰溪县……李熙!”
人群中的大学士李贤长孙李熙,本以为自己的答卷沾湿了雨水,是不可能中举的,但当听到“李熙”二字时,简直不敢相信。
那有幸中举的“李熙”是金华府兰溪县人士,定是自己无疑了!
想到这里李熙只觉无法呼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唱去,不时有士子,因自己终入桂榜,而兴奋得晕死过去。
一干新进举子哪里还有半分文人雅士的绰约风姿?
唱经楼的每一字,皆宛如认证了冀遵是解元一事。
冀遵胜券在握,志在必得。
只盼着唱经楼上的书吏,再念得快些,再快些。
让世人皆知自己高中解元!
转眼间,便到了乡试第五名经魁。
“甲午科第五名……杭州府临安人士,荣韦!”
“噗通!”一声,荣阁老荣吉之子荣韦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歇斯底里的大哭,道“我中了,爹、娘,儿子中了,儿子终于光耀门楣啦!”
陡然被念到名字的荣韦,跪在地上是嚎啕大哭,泪涕横流。
众人并未理会荣韦的失态,毕竟功成名就,是每一个学子的夙愿。
当然,也有士子的眼里根本看不见外界,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不可自拔。
“甲午科第二名亚元,绍兴府余姚县东山乡泗门人士,冀遵!”
刹那间,冀遵那颗汹涌澎湃的心,破碎开来。
仿若被寒冰封住,由被浇了一壶腾腾的开水,泡在汤之中,都要煮熟了。
他的心止不住的滴血,痛得无法呼吸。
就连四周绿意盎然的树叶,也都变得耷拉着,分外可恶。
他是解元啊!
解元啊!
怎么会……变成亚元!
不,这不是真的!
娘!您不是儿子从出生那刻,便注定要将冀漾踩在脚下,比棺材子强嘛?
可为什么儿子会是亚元,亚元啊!
他是亚元,那案首是谁?
人头攒动,比肩叠踵的人群中的,齐齐用羡慕的目光凝望着冀遵,连忙道一声“恭喜,冀亚元”。
冀遵脑子一阵阵发黑。
听着众人捻酸的恭喜,只觉得是嘲讽。
未曾搭理这些人,而是竖着耳朵听下一个首名,解元的名字。
这次他虽中了亚元,可却比往常更难熬。
人间最痛,不过破灭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