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满殿震惊,所有人都想不到,被人打了都算僭越,望向杨愔的目光满是同情。
杨愔脸色涨红,他指着崔季舒,气得直发抖。
然而一阵笑声却打破了明光殿的沉寂,原来是高澄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高澄羊怒训斥道:
“你这是歪理!还不快向杨相道歉!”
杨愔管不住嘴,但也是个聪明人,当初一时嘴快,讥讽了崔季舒,却也知道触怒了高澄。
他不知道崔季舒偷袭自己是不是高澄的授意,但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是让崔季舒道歉了事,杨愔也能清楚高澄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崔季舒不情不愿地向杨愔拱手致歉,杨愔冷哼一声,但在高澄的调和下,也没有继续深究。
但是与崔季舒的仇怨又加深了一层,杨愔也吸取教训,再也不敢拿崔季舒曾经给高澄拉皮条来说事。
然而,崔季舒自那以后,仿佛也变了一个人。
“请恕老臣直言...”
两鬓斑白的崔季舒正要直言规劝,却被高澄粗暴打断:
“不恕!闭嘴!”
高澄觉得崔季舒变了。
年轻时候,为了讨好自己,毫无节操、底线。
如今年纪老了,居然爱惜起名声,时常领着大臣劝谏,要自己少去瑶光寺。
他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贴心的崔仆射,居然学着陆操,当起了诤臣,那是你崔季舒该干的事情么!
崔季舒眼睁睁看着高澄大摇大摆走进瑶光寺,只能朝身后一众大臣无奈叹气:我劝了,劝不动。
跟随他前来劝谏君王的崔长君欲言又止。
崔长君是崔季舒的长子,以父荫入仕,如今官拜尚书省右外兵郎中。
回到家中,没有了外人,崔长君终于忍不住劝道:
“父亲在朝中与杨相势如水火,又一再直言进谏,若是失了圣卷,又该如何是好。”
崔季舒看了儿子一眼,心道:
‘长君性情稳重,可终究不了解圣人,圣人荒淫归荒淫,但若是进忠言,哪怕听不进去,也不会心怀怨恨。’
没有人比他崔季舒更懂高澄。
正要与崔长君解释其中道理,门外传来孩童的呼喊声:
“祖父!祖父!”
崔季舒听见这稚嫩的声音,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那是他最喜爱的小孙儿,崔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