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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正色高喝道:“隆庆三年秋七月,臣兵部左侍郎衔领枢密院行走、钦差观军容使、九边都点检王子腾。”
“臣成均馆都检校文字、门下省殿中司监察御史、枢密院东房副承旨、钦差观军容使掌录事刘玄。”
刘玄在旁边跟着高喝道。
“奉旨点检观阅九边诸军军容,点炮鸣号,壬寅年点检开始!”
王子腾大声叫道。
当下面的人开始点号炮时,薛蟠却悄悄对李公亮和贾琏说道:“奇了怪,为什么我舅舅的官职还没有四郎的多呢?”
贾琏可不明白这个,也把头转向李公亮。
李公亮神情复杂地说道:“这就是东华门唱名的好处。
中了文武进士,都是这个样子。”
薛蟠还想追问,只听到耳边三声号炮炸响,震得他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上百支牛角号被吹响,呜呜的声音回荡在这苍茫天地间,就像蜿蜒在漠北高原上的伊尼尔山脉,悠长雄远。
“咚咚!”
号角声刚落音,上百面战鼓被敲响,巨大而又有节奏的声音,震得这天地都失了色,伊尼尔山脉都在这声音中瑟瑟发抖。
薛蟠、贾琏都被这号角战鼓震得满脸通红,如同喝醉了酒。
一队骑兵举着锡林军的军旗,一路纵驰,大声高呼道:“锡林军,出列受阅!”
呼声刚落,五百锡林军整齐地举起刀枪,齐声高呼:“呼-呼-呼!”
三呼之后,有锡林军战鼓队敲响了他们的战鼓。
在鼓点声中,最前面的四排军士举着一丈二尺长枪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身穿半身甲,也就是铁甲、皮甲混合,只遮住上半身的铠甲,头戴勇字盔,走得十分整齐。
走出百余步,在军阵指挥的一位军官一挥旗子,鼓声顿时一变,长枪手开始平举长枪,小步跑了起来。
只见长枪如林,枪尖密集,薛蟠、贾琏等人隔着远远地看,都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要是对着自己冲过来,不要说逃,吓都吓软腿了,就等着被刺成个血葫芦。
小跑了三十余步,长枪手都停了下来,再次举起枪,站在那里。
又有四排刀牌手,结阵走了出来,他们举着半人高的盾牌,如同一堵城墙,缓缓向前推进。
后面还有四排弓箭手,跟在刀牌手后面,走到长枪手后面三十步,随着一声鼓响,全部停了下来。
刀牌手把盾牌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龟壳阵,弓箭手站在龟壳阵后面,站定后张弓搭箭,一口气射出了三轮箭。
箭雨从刀牌手、长枪手头顶上飞过,在前面五十余步的地方纷纷落下。
锡林军出阵后便是开平军,开平军受阅的全是骑兵。
这些开平军的骑兵身着皮甲,戴着皮帽,背着角弓,马鞍上挂着四筒箭壶和另外一张弓,腰上配着着弯刀,策马走得不慌不忙,如同在草原上闲逛一般。
“重明,这是什么骑兵?”
薛蟠转头问李公亮道。
“这是叫弓骑兵,轻骑兵的一种。
以奔袭、袭扰为主,主要以张弓发箭杀敌,手段有奔射、飞射、跨射和回射。”
一声号角响起,这些原本显得漫不经心的骑兵们突然发动,纵马奔驰,绕了一个半圆,对着检阅高台远处的一处布满草垛子的地方奔去,跑到那里,骑兵们纷纷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一般落在草垛子上。
奔过那里,骑兵们又全部收好弓,伏在马背上,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正当薛蟠要问时,看到这些骑兵从整个军阵背后绕了出来,又跑回来原来的位置上,然后站里在那里不动。
德宁军受阅的也全是骑兵,只是半身板甲,就是胸口、背后各有一块成型的铁甲,戴着红樱尖顶铠甲,举着八尺长的长枪,枪尖下面还配着一面小三角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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