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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再来坐坐!”
桑婉暗暗松了口气,忙亲自送了她出门去。
晚上中秋宴,两房人一同在王氏正院那边用饭,只阖府皆在,只少了顾芳姿一个。
牡丹苑中,顾芳姿一个人冷冷清清吃着素菜,望着窗外一轮玉盘似的明月,亮堂堂的高悬在碧海青天上,洒下满地的清辉,枝枝桠桠斑驳可见。
仰头望月,低头自怜,顾芳姿眼眶忍不住红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不时微微的风吹拂而过带起枝叶沙沙的轻响。
在这万籁寂静中,她却仿佛能够听得到时府一家人阖家欢乐、觥筹交错的笑语声,对比自己主仆两个冷冷清清的气氛,更觉凄惨凄凉。
别人也就罢了,大表哥竟然也不来看我!
连问候一声都没有!
顾芳姿忍不住心中大起幽怨,压根不知时凤举其实是在晚饭前不久才匆匆从孟县赶回到家。
桑婉,一定是桑婉那贱人做的鬼!
想象着此时此刻,桑婉打扮得珠宝华贵、喜气洋洋的陪伴在时凤举身边,顾芳姿就不觉心头大恨。
正院那边这一顿饭任志贤倒老实了许多,他们两口子不出状况,别人也没有状况,一顿饭倒用得其乐融融。
饭后不久,一家人又去了临水的芙蓉汀,特地请了个戏班子露天搭台唱戏,一边赏月说笑一边听戏,倒也热闹。
时玉梅已经许久没这么安安稳稳的听过戏了,一时也没顾得上找桑婉的麻烦。
王氏只管同妯娌、女儿说笑,更不会折腾桑婉。
时二夫人自己的媳妇自打回娘家后就一直推脱不肯回来,她脸上无光,更没好意思说嘴大嫂的媳妇,桑婉忙了几日,终于松了口气得以喘息喘息,不觉坐在后边偏僻一旁支着肘几乎睡着了。
感觉有人轻轻为自己披上衣裳,桑婉轻轻睁开眼睛,见是柳芽,便笑道:“你倒有心了!
这个天也不冷,不用这么着!
你不去看戏在这里做什么?去吧,我这儿有小丫头就行,不用你们伺候!”
阖府上下管事娘子、婆子媳妇、丫鬟们无不喜欢看戏,杏枝、柳芽等刚也让桑婉赶了去了。
此时中间坐着的是主子们,有头脸的管事娘子、嬷嬷们坐在旁边,周围又围了一大圈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看热闹。
偏王氏又是个最喜人多热闹的,命人在旁安置了好几条长案,上头放着许多瓜子糖果等供丫鬟仆妇们看戏吃零嘴儿,只觉人越多越热闹。
柳芽闻言俯身悄声笑道:“奴婢可不好好的在那边看着戏,谁知大少爷忽然叫人喊了奴婢过去,说是看大奶奶有些累了,这大晚上的在外头睡着了会着凉,叫奴婢去给大奶奶拿衣裳呢!
大奶奶,大少爷可真疼您啊!”
桑婉一怔,下意识朝时凤举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见自己望过去朝自己微微一笑。
桑婉不觉脸上一热,瞪着柳芽啐道:“偏你话多!
衣裳你也拿到了,快走吧!
再晚一些儿那戏就连不上了!”
“是,大奶奶!
那奴婢可就去了哦!”
柳芽抿唇嘻嘻一笑,转身便去了。
桑婉下意识轻轻抚上身上的枣红绣花软绸披风,光滑细腻的布料触感极好,握在手中柔软而沉坠,带着晚风淡淡的微凉。
她轻轻垂下头,心里一时滋味陈杂,那睡意、倦意不知何时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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