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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她一哭自个还得哄,娘知道了也要骂自己不懂事!
这还不是最最难的,最最难的是,奶娘和表妹死不对盘。
两人每每碰面,无论表妹怎样忍让,奶娘就是看她不顺眼,当着面便敢训她虚伪、矫情造作、虚情假意等等。
她自己说还罢了,还非得要自己认同她的话,弄得自己夹在中间如同风箱中的老鼠受够了气。
让她回去养老,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其实也不错。
“你说的没错,奶娘是该回家享享清福了,不过,”
时凤举说着朝顾芳姿一笑,半真半假玩笑道:“你和奶娘素来不和,怎么好好的却帮她说起话来了呢?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她素来恩怨分明,爽利快意,怎么会帮奶娘说话了?
顾芳姿虽不敢当着李嬷嬷的面顶撞,每每在过后却总要向时凤举迁怒不依不饶大发一通脾气,时凤举好话说尽,千方讨好才能哄转了她来。
而顾芳姿也是个绝的,每次总要通过旁人将时凤举如何如何讨好她、哄她依顺她的过程透露给李嬷嬷知晓,李嬷嬷每每气个半死却无可奈何!
既心疼时凤举做小伏低又恨他不争气,叫个女人拿捏在手心里玩弄。
顾芳姿听见时凤举这么问顿时又气又恼,瞪起那双狭长的凤目怒道:“不像我的性子?你说说我的性子该是如何?无论如何她总是你的奶娘,难不成这点大是大非我也拎不清吗?在你眼里,我,我——”
顾芳姿眼眶一红,委屈的差点落下泪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
时凤举忙安慰她道:“我这是随口的玩笑话你听不出来么?正如你所说,嬷嬷是我的奶娘,我知你心底也同我一般敬她的。
不说别的,单说你从不同她顶撞便知了!”
顾芳姿心里这才好受些,眸光盈盈嗔了时凤举一眼,幽幽叹道:“我,我还有什么性子?什么性子为了你都磨尽了!
为了你,我有什么不能改、不能变的!”
时凤举心中一暖,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
回了宁园,时凤举果然找桑婉说了李嬷嬷的事,虽未明言,话里话外却透出她不该将李嬷嬷接回来的意思,言道李嬷嬷年纪大了,实不该再劳心劳力,该留在家里享清福才是。
桑婉心中不禁微怒,心道在这院子里头你们都是大佛,哪一个由得了我说了算?嬷嬷回来不回来是我一句话的事吗?
桑婉的气恼只有一刹那,迅速冷静下来,她便知自己不该怪时凤举。
若无人挑拨,时凤举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即便他不想李嬷嬷回来,也不会责怪到自己头上。
他还算好的了,话中虽有谴责之意,却没有明言,更没有向她发脾气、让她解决,仅仅是表达了不满而已。
只怕,与某人的设想差了一大截吧?
桑婉还没开口,只见李嬷嬷扶着个小丫头从外边进来,含着泪颤巍巍的望着时凤举道:“大少爷要赶老奴走?大少爷是嫌老奴老了、不中用了吗?”
“奶娘!”
时凤举没料到叫李嬷嬷给听了去,慌忙站了起来陪笑辩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啊!
您在家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我——”
“还不是一样!”
李嬷嬷拾起帕子拭泪道:“不就是说的好听些吗,说到底,你还是嫌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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