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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后,张李二人稍作检视,确定并无第二本《易筋经》之类的物什后便下得山来。
说来也怪,在干干净净的山顶上根本无人察觉,反倒是刚一下山,白有思的金光便忽的从头顶闪过,然后落下来呵斥了两人一顿,复又护着二人前行,又走不过一两个时辰,三人一骡便追上了大队。
到了晚间,一行人便已经抵达了洛水平原,又过了一日,东都,尤其是东都西北面沿着北邙山而建的紫微宫便已经在视野中闪闪发亮了。
而待到夏季最后一天,张行等人便已经回到了东都,汇合了分开的黑绶胡彦,交卸了差遣,并准备与李定分别。
“李兄此时要去作甚?”
临到此时,张行难得礼貌称呼了一句。
“往何处去?要不要先去喝一杯,庆祝咱们二人脱得困厄?”
“就不去了。”
李定苦笑一声,宛如后世因为家里叮嘱不得不婉拒酒局的中年男人。
“得先去兵部交卸一下,然后回去找十娘,看她有没有等急,然后再来给我表兄送钱、送被褥,还得去跟东都城内的其他亲眷打招呼,想着收尸的事情……张三郎放心,那书我琢磨一下,琢磨完了再去找你。”
张行如何不晓得人家现在是死囚家属,要搞临终人道主义安抚的,便连连颔首,只拍着胸脯说有空温柔坊喝酒,全然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当然,经济实力或许还是有可能有的,因为一转身,白家就来发钱了——之前出发的仓促,五十两银子好大一坨,也不好随身带到路上,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发,几个受伤的,据说还有上好伤药啥的随后一一送到。
对此,张行也不客气,他和秦宝一道,每人五十两拿到手,黄骠马一起牵回家。
回到家中,后者不顾身上有伤稍作洗漱就去捣鼓他的半大马蹶子,而前者也同样不顾肩窝上还有一点疼痛,稍微冲洗了一下,便也换了身衣服,兀自往铜驼坊而来。
月娘端着饭,追都没追上,又不好出门的,只气了个半死。
“一百四十两?”
张行听得不耐。
“我来过一回,说到了一百两的,你若应下,我立即去拿现银。”
那掌柜的抬头看了看来人,也是笑了:“我一开始便认出官人来了,所以官人,这价格委实没说错,如今真不是一百两了,一百四十两是底价,这是正经涨价了。”
“涨的这么快?”
张行蹙额以对。
“跌的快,涨的也快。”
那掌柜认真以对。
“而且,真不是我哄抬,而是如今东都又安稳了,银价又回去了,我们才敢跟着回的……一百四十两,委实不能再少了。”
张行听得气闷,却也无可奈何,便要抽身回去。
“官人。”
那掌柜见状,反而赔了小心上去。
“还请你见谅,真不是恶意哄抬,戏耍官人……”
“买卖嘛,没有怪你的意思。”
张行停在门槛上,倒也干脆。
“阁下也不必多想。”
“不敢称阁下。”
那掌柜赶紧应声。
“是这样的,官人上次说是要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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