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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都城赶,这次的守备比来时更加严密。
车马在新安郡停下暂歇,谢殊刚捧着茶在凉亭里坐下,桓廷就带着几人涌了进来,各据一角,要陪丞相侃大山。
谢殊摆摆手:“本相无口才,你们不如去找武陵王,他的风流名号可不输王敬之啊。”
桓廷笑道:“丞相有所不知,仲卿以前的口才那真是相当了得的,前任太尉袁庆号称三寸不烂之舌,与总角之年的他交锋,竟被他说的绝倒不起。
可惜后来襄夫人不让他多言了,他渐渐话也就少了,如今与我们闲扯也大多是拿耳朵听听。”
谢殊听得疑惑:“襄夫人为何不让他多言啊?”
身后有声音接口道:“因为言多必失啊。”
谢殊转头一看,卫屹之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王络秀。
一见有女子来了,众人便挪了挪位子,给王络秀腾出了个宽敞些的座位,离在座男子也有些距离。
卫屹之在谢殊身边坐下,环视一圈,笑道:“一个个就知道背后编排本王,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桓廷憋着笑揶揄他:“谁让你只顾着照顾人不跟我们说话,不编排你编排谁啊?”
说完笑着朝王络秀那边看了看。
王络秀到底大家闺秀,面色微红却也没有慌张无措,接了婢女递过来的茶低头慢饮,权作没听见。
杨锯朝桓廷摇头叹息:“依我看,恩平才该被他母亲禁言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
笑完了又闲聊,聊着聊着就又说到了谢殊被劫的事。
桓廷不知内情,纳闷道:“不是说南方士族挺有势力的嘛,怎么在他们的地头上还能出这事?依我看,说他们势力庞大也只是吹嘘罢了。”
谢殊摇着折扇笑而不语,忽然听见一道柔柔的女音道:“桓公子此言差矣,若你听过白扇子之战,便知晓南方士族的本事了。”
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说话的是王络秀。
谢殊来了兴致,朝她抬了一下手:“愿闻其详。”
王络秀看她一眼,脸色更红,稍稍低头道:“当初北方大乱,急需江南谷米救急,主管漕运的陈敏却占据这些钱粮起兵谋反。
南方士族组军来伐,陈敏纠集万人与之隔江对阵,但顾家的顾荣只拿了一把白羽扇隔岸遥遥扇了几扇,陈敏的部队便溃散奔逃了。
这便是白扇子之战。”
桓廷惊骇:“这么厉害?”
王络秀点头:“陈敏的部队都是江南本地人,哪里敢与当地士族抗衡,南士有的不仅是势力,还有威望。”
谢殊对桓廷道:“这下知道人家博闻广识了吧,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桓廷连忙起身朝王络秀行礼,甘拜下风,又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歇息完毕,继续启程。
众人先行告辞去做准备,卫屹之故意落后一步,对谢殊道:“王络秀所言都是真的,南士势大,真揪出来你也做不了什么,有何打算?”
谢殊叹气:“百年根基岂是轻易挖的了的,能平衡住也就不错了,不过至少得先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卫屹之微微颔首:“话虽如此,你也不必太过忧虑,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有我在。”
其实两人在南方士族面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这话说的委实叫谢殊受用。
“嗯,我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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