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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方道怜自然不明白这话背后的内情是什么，老杂役也不明白。

&esp;&esp;学堂中还有个十岁出头的女童，扎着绿丝带，在一张小桌上临帖写字。

方道怜问起怎么还有女学生，老杂役怀着心酸感激，说这是他的女儿，一年前冬天他们父女饥寒交迫，本来差点要将女儿卖进青楼做小丫鬟，是傅公子路过时看到，把人赎了下来，安排他在这义塾里做个杂役，让他女儿也跟着读书写字。

&esp;&esp;“傅公子说，女孩家多认得几个字，也多一项本事，往后若是伶俐，可以到他们柜上做个账房。

至少不要让她落到那种糟蹋人的地方。”

&esp;&esp;方道怜听了这话，分明是想到了什么。

她将那女童又看了许久，然后问：“他人在哪里？”

&esp;&esp;傅玉行这时已经来到山后，独坐在一片松柏下，面前葬着两座坟冢。

&esp;&esp;方道怜先是远远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过去，发现那两座碑上没有名字。

&esp;&esp;“里面葬的是谁？”

她痴心错付

&esp;&esp;方道怜渐渐以为，傅玉行对她和对旁人是不一样的。

&esp;&esp;外人面前，她看过他有时冷峭，有时戏谑，有时还会听到那群伙计在他面前大惊小怪：“二少爷，你心眼未免太坏了！”

也不知他究竟干了什么。

&esp;&esp;可每当方道怜出现时，傅玉行原本的表情就会柔和下来，变成她最熟悉的那种态度。

&esp;&esp;无论她对他的示好是如何冷淡，如何扭头就走，他永远把那份温和留给她。

方道怜一次次听着身后的人明里暗里说她不知好歹，再一次次听到傅玉行维护着她。

她自己并未意识到，她不知不觉已经接受了一个事实：傅玉行是呵护她，珍视她的。

没有理由，更没有底线。

&esp;&esp;换季的雨最是不讲道理，午后间忽然就绵绵沥沥下了一场，将人困在屋内。

道怜坐在窗边，托腮朝外望去。

院中本来种了一丛芭蕉，因她睡得浅，嫌雨打芭蕉声夜里扰她入眠，傅玉行几日前特意让人将芭蕉移掉了，换成安神的薄荷与合欢树。

&esp;&esp;鼻尖闻到湿润的水气里渗着薄荷的凉意，道怜忽然问了一句：“二少爷去哪里了，今日他不是在家吗？”

&esp;&esp;屋里的小丫鬟一听，有些警惕，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上一次下雨她就把二少爷关在门外，谁知又有什么突发奇想折磨人的主意。

“少爷大概到药圃去了。”

&esp;&esp;道怜也没有什么反应，唔了一声，又继续托腮看着窗外。

&esp;&esp;忽然，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别人听，她喃喃道：“这雨下得突然，他该是没带伞吧。”

&esp;&esp;她对丫鬟道：“拿把伞来给我。”

&esp;&esp;半透明的油纸伞撑开，从连翘花树下走过。

新雨落在花瓣上，花瓣落在伞上，整个世界都是晶莹的雨珠，鹅黄的花瓣。

她带着有点轻盈的心情，伞轻飘飘的，脚步也轻飘飘的，提着裙摆，一路迤逦着走上湿润的青石台阶，找傅玉行去。

&esp;&esp;傅玉行不在药圃，她在假山高处的憩云亭上找到了他。

他站在亭下一从紫丁香前，伸出手，抚弄着一小簇纤细的花结，雨雾把淡淡的白紫色抹出一片氤氲的凄迷之意，不知是不是同样烟雨笼罩的缘故，他低头看花的侧脸也显出几分寥落。

&esp;&esp;他察觉到有人，发现是她时，再次将自己的神情换成了关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