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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能战之卒,都是好军人,集合在一起,毫无疑问也是一支好军队。
自己带着他们冲撞至此,又该怎样带着他们立此全功?易州一战之后,下次宿营,自己还能看到多少熟悉的面孔呢?
萧言并没有什么虚伪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愧疚感觉,因为自己始终都是冲杀在最前面。
和他们分担着同样的风险。
向西而望,山川大地都隐藏在黑暗中,星光下。
更有无数死士在为自己潜藏形迹,餐风饮露的前出哨探。
再往前百里,就是萧萧易水,亘古千年,滔滔不绝。
而自己就要在易水之侧,完成所有人看来都不可能的奇迹!
马扩就靠在一棵树下熟寐。
他同样披甲,斗篷垫在身子底下,半截撩起来裹在身上。
似乎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马扩最多一七三一七四的身高,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昂藏大汉。
虽然个头不如萧言,但是不得不说,他披甲的形象,比起萧言而言,英武程度实在是超出萧言十来倍最少。
这种百战历练出来的气质,萧言再嫉妒也是一时拍马也赶不上的。
看着他在那里睡得香甜,一副宁定模样,萧言笑笑,就想从他身边绕过。
自己还是嫩了一点啊,这种情况下,就是睡不着............
在和马扩擦身而过的时候,萧言就听见马扩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萧兄,还在等哨探的消息?”
萧言一怔,转头过去低声笑道:“我还只以为我一个人睡不着来着!”
马扩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眼神当中,却是半点睡意也无:“谁在这个时候还能放胆大睡,泼韩五算是一个,其他的俺还没看见。
四百骑对萧干上万大辽精锐,俺的胆子又不是铁打的!”
萧言笑笑,干脆在他身边也倚着树坐下。
两名胜捷军甲士,只是不出声的按剑在他们两人身边侍立。
“............前行不远,就是涞水,过了涞水,俺们就算背水而阵了,直面着易州萧干大军。
想退都是为难。
萧兄,如果你要回师,现在还来得及............”
马扩靠在树上,只是看着头顶天空,缓缓说道。
萧言只是轻声回答:“马兄,你想退么?退了,涿州是保不住的。
涿易二州在手,大军断然北上,我只敢断言一句,此时一退,我们涿州也要放弃,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北上!
燕地战局,就真正不可收拾了............马兄,你甘心否?”
马扩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头顶星空。
半晌之后,才低低道:“俺们的哨探,现在估计也该摸到涞水以西了吧?来回渡河回报消息,难免有些延误............俺是不甘心啊............厮杀一场,不论成败,也是问心无愧。
麾下这些弟兄,只怕也是这么想吧............以前退到雄州,还不觉得,渡河之时,看到绵延几十里的尸骨,无人搜拣,陕西健儿,抛尸他乡,俺们谁不觉得惭愧?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哇............”
他终于转头看向萧言,眼神诚挚:“萧兄,俺说话有不到处,你且包涵——俺是官家赏拔,宣帅重用,更是世受国恩,不得不报。
纵是死了,也当这三十年不过一场大梦。
萧兄却又是为了什么,这等出生入死?抢下涿州,就算不保,也足够萧兄在我大宋出人头地。
以后按班次迁升,至少富贵可保,萧兄萧兄,你究竟为的是什么?”
是什么?萧言也只有苦笑。
为的是痴心妄想,想改变这四年半后悲惨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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