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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听了,心里一热,其实说起来,那两次打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但感觉却实在是有些憋屈。
那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憋屈,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缩头缩脑的做人,这滋味怎能好受?自己还当自己是矫情,一味地忍耐克制,常自责自己的养气功夫不到位。
每每自省,可是在心里,仍是会觉得委屈吧?
按照规矩,此时曹颙应该是说“奴才不委屈”
之类的话,但是一时有些情绪化,实在说不出口。
眼见康熙对曹颙如此关切,不知别人怎么想,领侍卫内大臣巴浑德脸上却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他是个粗人,实在想不明白,曹颙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是个惹祸精罢了。
在京城打架,虽然他受了伤,但是对方那些人被夺爵的夺爵、被罢职的罢职、被打板子的打板子,哪里吃了亏?在热河打架,对方瘸了好几个,没瘸的也尽数受了处分。
就算是念及曹家情分,万岁爷这般纵容臣子,是不是有点过?
屋子里气氛有些闷,还是太子先开口:“皇阿玛,曹颙年纪尚小,又远离父母亲人,在皇阿玛跟前当差。
十五岁,说起来算是整生日,皇阿玛的赏赐下来,天大的委屈也结了!”
十六阿哥笑着应和道:“就是,就是,太子哥哥提议得极是,皇阿玛多多的赏赐,最好让儿子也跟着沾沾光!”
曹颙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过个生日,使得太子与皇子开口向皇帝要赏赐,这曹家的情分是不是太大。
这可不算什么好事,传出去容易引人妒忌,实在太着眼。
同时,曹颙心中还有点感动,想想康熙对自己,不管是看在祖母面上,还是看在父亲面上,确实算是恩重。
听了太子与十六阿哥的话,康熙冲太子点了下头,又带着笑意对十六阿哥说:“怪不得听说你这两日张罗着给曹颙做生日,朕还想着,这懒散的小十六怎么勤快起来,原来竟抱着沾光的念头,朕偏不让你如意。
你给朕说说,赏曹颙什么庆生才妥当,前提是你不能够沾光?”
“皇阿玛是打定主意不让儿子沾光了?”
十六阿哥挤眉弄眼,装作为难的样子。
康熙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儿子的建议有三个?”
十六阿哥看了眼曹颙,说道。
康熙有些意外,道:“说来听听!”
“要么,就是请皇阿玛升升曹颙的爵,他如今身上是一等云骑都尉,在京中实在是说不上话;要么,请皇阿玛是升升曹颙的职位,三等虾,做儿子的伴读,啧啧,有点跌儿子的份。
若是皇阿玛觉得无功升爵位与职位过于儿戏,那抬了曹颙的旗也好,使得那些个奴才仗着身份欺负他。”
十六阿哥一口气说完,屋子里的人听着都有点懵。
原以为十六阿哥会开口帮曹颙要什么物件席面,没想到竟是爵位什么的。
曹颙只当十六阿哥在说笑,爵位是恩封,他一个五品官员之子,身上袭了三品云骑都尉的爵,已是看在祖母面上,天大的恩典;职位这里,三等侍卫在侍卫营职位虽低,但是却是正五品;至于抬旗,只听说是立了军功或者成为皇亲国戚才有的。
十六阿哥提的这三个建议都说不通,曹颙心中想着,这小十六,不会是对皇帝玩满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把戏吧?前几日奈曼多罗郡王垂忠来朝,献上的贡品中有不少稀罕物件,估计他在打那些贡品的主意。
听了十六阿哥的所谓提议,康熙果然笑着摇了摇头:“爵位与官职怎能做庆生赏赐,如何升级都是有规矩的,你当这些是儿戏吗?”
说到这里,顿了顿:“说起抬旗的话,早在三年前曹佳氏指给讷尔苏时,她就抬了正白旗旗上。
当时,曹家就应跟着抬旗。
因曹寅身上有内务府的差事,就拖延下来。
今儿既然说起,那曹家曹玺这支就抬到正白旗旗上吧!”
曹家本来就是正白旗,只是过去是正白旗包衣,算是旗下人。
所谓旗上,是区别于汉军旗与包衣的,是满洲旗。
这恩典,是不是有点太大?曹颙有些失神,真是沾了王妃姐姐的光,自己已经认命老老实实地做几年奴才,这转眼间是不是就成了自由民?曹家近百年的奴才身份,就这样终结,后世的红学家好像并没有提过此事。
曹家在出了王妃女儿后,是跟着抬旗,还是怎么着,也没有人特意研究过。
这历史,不是那个历史,曹颙不由有些困惑。
十六阿哥知道曹颙颇有傲骨,不愿为奴,见他不应声,以为他欢喜傻了,忙对他道:“还不快谢恩,稍后再欢喜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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