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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的确是西楚人,他是如今西楚的丞相贺楼之。
西楚帝最近为了银子愁眉不展,他贺楼之身为三公之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方才乔子暖所说的那番话。
但她所说的虚虚实实,贺楼之并不十分在意。
因为他方才也未曾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不过是一笔生意。
她要买,他愿卖。
各取所需罢了。
他离开皓月,坐着马车回到西楚城,竟没有回丞相府,而是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这几日是年关,刑部大牢的大部分看守的狱卒都不当值,只有两个值班的狱卒坐在牢房门口喝酒猜拳。
贺楼之走到他们两人面前,面色和暖,声音平静,“你们倒是过得清闲。”
两个狱卒抬头一看,竟然是丞相,忙放下酒壶朝着他行礼,“丞相恕罪,小的们只是因为天寒地冻,所以才喝几口酒暖身。”
贺楼之不甚在意地勾唇浅笑,“无妨。
本官了解。”
贺楼之乃百官之首,手中权利很大。
莫说普通的官员,就算是西楚帝,贺楼之的建议他也要虚心听取,贺楼之有直谏皇帝的权利。
这两个狱卒常听说贺丞相不近人情,是个不好相与的。
今日一见,却没想到他如此体恤下属,不禁讨好地问道,“丞相大人今日来刑部大牢,可是有案子要办?”
“本官听说除夕夜你们刑部抓了一个重犯,我今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公开提审他之前,见他一见。”
狱卒一听,忙点头,“是是,确实有这样一人。
丞相这会儿就要见?”
贺楼之微笑颔首,“是。”
钱一彦是重犯,被关在刑部大牢最深处的一个独立牢房。
贺楼之在狱卒的领路下,走过很长的一条阴暗潮湿的过道,才看到坐在里头,衣衫不整,神情涣散的钱一彦。
狱卒和看守都退了下去,牢房里只剩下贺楼之和钱一彦。
贺楼之踱步走到他面前,从上往下闲闲地睨着他,“原来你就是传说中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钱一彦?云南国第一富商?”
钱一彦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未说,重新垂下了头。
贺楼之继续睨着他,“我听说,你是自己走进刑部大牢的?你故意寻死?”
钱一彦依旧沉默不语,他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关心,只是沉默地坐着,等待死亡。
贺楼之一点不可惜自己身上名贵的衣袍,席地而坐,与钱一彦平视,“你知道吗?今日本官恰好遇到了以前你步燕坊的一个舞姬,她说她叫靡裳。”
钱一彦身子一震,冰凉涣散的眼眸终于开始有了聚焦,望进贺楼之有些微蓝的眸中,“你说你见到了谁?”
贺楼之勾唇浅笑,“看来这位靡裳姑娘对钱公子意义非凡。”
“靡……裳?”
钱一彦不敢相信地呢喃,“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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