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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esp;&esp;明明赢了，却完全没有赢棋的喜悦，只有后知后觉的惭怍与难堪。

&esp;&esp;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啊……

&esp;&esp;“进藤，”

少年温和中略带忧虑的嗓音却忽然把她拉回了现实。

塔矢亮向她凑近，一双墨玉一般的眼眸清澈见底，盈满了担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sp;&esp;距离近得猝不及防，进藤光看进那双孩子的关切的眼睛，如此清亮纯粹，忽然失去了一切语言。

原来自己今天状态不正常已经明显到连塔矢都察觉了吗……

&esp;&esp;久久没有得到应答，塔矢亮微微蹙起眉，越过棋盘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认真地问：“进藤，你脸色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又发烧了吗？”

&esp;&esp;少年温暖干燥的手指落在她的额头，是温热得几乎有些发烫的触感。

直到此刻，进藤光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是多么冰冷，而这热源令人恍如隔世，令人忍不住亲近眷恋。

&esp;&esp;她忽然抓住塔矢亮的指尖，低垂着脸，犹豫良久才开口。

“塔矢，如果有一天你赶超了我，之后会怎么样呢？”

&esp;&esp;塔矢亮笑了，既温柔，又带着某种獠牙一般的侵略性。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我应该会比现在更兴奋吧。”

&esp;&esp;“……”

&esp;&esp;“因为，到那个时候，就轮到你来追逐我了不是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让我安安稳稳地走在前面的。

不如说，走在前面的我，才会更加永无宁日。”

塔矢亮就这样望着他，耿直而不假思索，双眸坦率明亮有如银镜。

他是那么坦诚，那么自然而然，仿佛他所说出口的话就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着的真理与信条，无需思考，也从未诘疑，“不是这样吗，进藤？”

&esp;&esp;而进藤光坐在他的对面，怔怔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忽然有一束光照亮了她的眼底。

&esp;&esp;……啊啊，塔矢这家伙。

&esp;&esp;是啊，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

这种事情，从他们认识第一天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esp;&esp;从十二年前那命定的相逢之日，到现在，哪怕隔着一生两世，隔着一整个世界，塔矢亮还是那个塔矢亮。

&esp;&esp;他的棋路比刀锋更冷酷无情，但他的认同却有如火焰般热切炽烈，一心一意，永不背离。

&esp;&esp;他是如此信任着进藤光，以至于连进藤光自己都在质疑自己的时候，他却仍然还在相信。

那样美丽的、热烈的光焰，不可思议地温暖了进藤光失血的心。

因为他们是对手，是一辈子的劲敌，所以，所以——

&esp;&esp;唯有塔矢亮的认同，是进藤光一辈子都不想辜负的东西。

&esp;&esp;“对不起。”

她轻声说，为了前世、也为了今生的自己。

&esp;&esp;塔矢亮一怔，他没有听清：“进藤？”

&esp;&esp;进藤光抬起脸来，向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颜。

那笑容温柔而释然，还有一点点，难得一见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