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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二人吵累了,终于不再相争,安静下来,气氛倒也融洽了些。
元晔侧头对她笑道:“三娘伶牙俐齿,无人可媲,为何不去清谈会发挥所长?”
“不敢当,三娘对于玄学,知之不深。”
什么名士清谈?不就是一帮无聊人挥着或镶金或嵌玉的麈尾聚众装逼吗?
“三娘也有知之不深的?”
元晔轻笑。
“三娘是人又非神,自然有所欠缺。”
秋姜理所当然道。
“晔还以为,三娘无所不知呢。”
他这样明显的取笑和调侃,听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她的脸皮确实厚,如今一边听他如此这般说,还能一边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偶尔露出沉凝神色,偶尔释然一笑,仿佛多有感悟。
元晔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
“……”
秋姜还想驳他几句,外面却有小僮禀告,言有故人至。
秋姜撇下元晔迎出去。
几里开外的地方,纶巾袍衫的谢秀娥在芷兰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
秋姜笑着上前:“七郎许久不见,气度更佳。”
谢秀娥的脸红了一红,见她身后还有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此刻也含着浅笑望过来,面色更赧,忙低下头,欠身正要施礼。
秋姜赶在她屈膝前挡住了,轻笑道:“七郎糊涂了,怎么不与我作揖反倒行这女郎之礼?”
谢秀娥回过味来,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渐渐舒缓,定了定神,退后一步对她拱手:“见过兄长,愚弟一路安好,兄长不必挂怀。”
秋姜见她如此从善如流,心情也是大好,拉了她就往屋内走去,快要进屋时,仿佛才记起李元晔,在门口回首对他道:“日将暮,君侯请归。
三郎有客,无从远送,望君海涵宽宥。”
元晔微微点头,她便迫不及待地阖上了门。
他怔然之下,也不觉有些郁卒发笑。
兰奴等候已久,见他迟迟不归,便过来小声询问:“邸下还不归?”
李元晔这便和她一同离去。
这个时辰,学子们大多还在用餐,路上十分安静。
兰奴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邸下似乎对谢氏三娘另眼相待?”
侧头窥视,见他不应,只是低头浅笑,心里便有计较,咬了咬牙道,“她除了容色殊丽外,还有别的长处吗?”
元晔这才侧头对她一笑:“谢凤容虽然小女郎心性,偶有娇蛮任性之举,然性情爽利,聪慧敏达,才思敏捷,大方得体,晔倒对她颇为欣赏。”
兰奴一滞,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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