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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若论贤德,恐无一子能堪当此二字。
毕竟诸位皇子尚且年幼,弘时此时亦不过二十有一的年岁。
如此看来母族清望显赫,能在皇上龙驭宾天之后,辅助新君牧守天下者,便成为至关重要的因素。
然则皇上若是长寿之君,年长诸子继位的希望反而大大降低。
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权利的刀斧永远只能掌握在一人手中,而储君的出现无疑分夺了皇帝手中权柄,这也是先帝爷在第一次废太子之后久久不立储君的原因。
年妃提醒道,“富儿莫要忘了后汉时期勾弋夫人之死。”
年富点头,目光柔和如雨后虹霓令人心折,“所以年家之门风必然清净无诟,方能使天下之人信服。”
年妃淡笑,“那要看皇上信不信了。”
年富嘴角含笑,“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诸葛亮这般托孤名臣、治世贤达,世间无有第二者。
纵观历史,鳌拜之流倒是如过江之鲫,却无一成功。
为何?天下臣民承平日久,一切致使江山社稷于兵燹战祸者,其阴谋诡计都将付之一炬。”
年富离开后,年妃独坐香案之前参禅许久,直至皇上的召幸御撵从翊坤宫门前疾驰而过。
年妃唤来翊坤宫总管夏公公问询,“皇上召幸何人?”
夏公公躬身回禀,“翠玉轩的晓芙答应。”
年妃淡笑,“去让御膳房准备些清汤点心,明日一早本宫要去探望皇后娘娘。”
夏公公口中称诺,行动之间却有些许迟疑,年妃道,“你是跟兄长沙场走出来的老人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眼前的夏公公身形魁梧,不似一般阉割之人略显女气,夏公公垂首蹙眉,犹豫道,“娘娘是想给皇后娘娘上眼药?”
年妃嗤笑出声,“晓芙原本就是熹妃跟前的使唤丫头,这宫中谁人不知,何须本宫眼巴巴跑过去上眼药。”
见夏公公目露惊讶,年妃淡笑,“皇上日夜忧心朝政,后宫子息单薄,也该于世家仕女之中遴选些出色的填补后宫嫔位。”
夏公公神情讶然,这与一贯作风强横善嫉的年妃前后判若两人,难道是受那位年大公子的点拨?想到第一次这位颇具才名的年大公子拜见年妃之后,年妃较之于从前的娇纵收敛了许多,在伺候皇上的手段上亦多了些体贴与善解人意。
坐于马车之中,只听耳畔“踢踏踢踏”
马蹄声清脆。
年富双目微阖,神情安逸,竟似睡熟过去一般。
来到年府门前,见府内外灯火通明,年富这才发现府中亲人及奴仆正站立府门两侧仰首祈盼。
纳兰氏由张使君搀扶着,远远见宫里的马车轿撵驶近跟前,纳兰氏绢帕拭泪,喜不自胜。
年富慌忙跳下马车,神情愧疚,扑倒在纳兰氏脚下哽咽道,“孩儿不孝,一别三年,累及娘亲日夜惦念。”
纳兰氏喜极而泣,将年富从地上扶起,仔细打量,一如三年前时俊美飘逸,只是这份从容淡定之中却多了一丝淡泊,更使其气质高华,风神俊逸。
“大哥——”
年熙喉咙一阵艰涩,眼眶发红,别人不知这三年里眼前这位长兄如父给予自己多大的帮助,而年熙自己心里却清楚。
若论文采词藻,他年熙未必输于年富,然而若论官场权谋,运筹帷幄,十个年熙也比不上一个年富。
年富见年熙竟似孩童般眼眶湿润,走上前重重拍了拍年熙的肩膀,欣慰道,“这三年辛苦你了。”
年熙摇头,比之于三弟年烈沙场征战,三次负伤,一度性命垂危;大哥结庐荒野苦修学问,自己身处金玉之堂,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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