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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临近岁末,诸事繁杂,内务府里筹备宫宴和各宫年底上月例的事儿也就渐渐提上了日程,因长乐宫皇贵妃病卧在床,建章宫那位夫人又临近产期,所以这宫里头一应琐事全都由凤翔宫的董贵妃和淑妃、娴妃三位主子打点。
待到有大事的时候,再递到建章宫里请示蘅言。
腊月二十三,小年。
天刚蒙蒙亮,蘅言就醒了过来,因屋里头地龙燃得较为旺盛,她只觉得身下一阵濡湿潮热,微微动弹了□子,却已经惊动了身边人。
皇帝合着眼,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哑着嗓子困倦的嘀咕了一句:“热吗?”
她没好气的将他放在胸前的手挪开,往床里面挪腾了点儿,又将锦被往下退了退,长舒口气。
转身却瞧见他已经睁开了眼,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蘅言艰难的动了动酸麻的手臂,颇为戒备的与他保持一尺远的距离。
好在龙床够大,这个样子,居然还能够睡下两个人。
见他目露不悦,蘅言忙道:“这只能怨你自己个,谁让你每天早晨醒来都要把我闹腾醒?”
每日清晨,皇帝要早起去上朝召见臣工,总是喜欢在她似睡非睡间爱抚她,轻吻浅噬,湿热的吻自额间,游移着向下,在小小耳珠上轻轻咬着,听她在睡梦中轻吟出声。
再往下,往下是琼脂玉酿堆成的雪峰,他含了樱桃在口,看它在他口中变得亭亭玉立。
再往下,高隆的肚皮,他与她努力的成果正在里面安眠。
他会贴在她肚皮上,听那小东西在里面拳打脚踢的。
在她不情愿醒来的幽怨目光中,他笑道:“你听,这小东西在里面打拳呢。”
蘅言一时被他气笑,她嗔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了,万一是个女儿呢?”
“谁说丫头片子不能打拳了?朕的孩子,不论男女,那都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
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蘅言低低笑开,怔怔的望着他。
“也不知道今生遇见你,是幸还是不幸。”
蘅言伸指描着他的眉目,眼中是柔情与依恋。
皇帝握住她的纤指,放在唇畔,轻轻舔舐,眼中却有怅然笑意:“幸与不幸,不都遇见朕了么?小言,朕比你大了整整十二岁,待到百年之后,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朕放心不下。”
一瞬苍凉如水,几乎能将她淹没。
蘅言却强自笑着:“要是你敢比我早走,那我就养一堆面首,一天换一个——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给气活了。”
皇帝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却在不经意间,双眸已经泛酸。
腊月二十三休朝一日,皇帝迟迟未唤人进去服侍,吴进忠在外面侯了半晌,还是没有听见里面有叫起的声响,不由得着急。
虽不上朝,可今儿个太皇太后让人在寿康宫里备下了家宴,这二位主子是重头人物,怎么着也得早到吧。
正当吴进忠打点儿叫起的时候,却见双凤阙那儿守门的小苏拉喜羚过来传话,说是长乐宫的姮皇贵妃主子来拜见夫人。
姮皇贵妃卧床多日,怎么今儿个忽然来拜见夫人了,这委实是有点儿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吴进忠道:“你去请皇贵妃主子进来,咱家去里面唤人。”
正说着,见皇帝披了件玄青色挑绣岁寒图的斗篷出来,瞧见双凤阙守门的喜羚在体顺堂门口,问道:“有事儿?”
喜羚忙跪拜行礼:“回万岁爷,是长乐宫来拜见夫人。”
“皇贵妃?”
皇帝不悦的皱眉,姮妩病重卧床许久,怎么这个点儿来这儿见蘅言了,“人在何处?”
“在双凤阙候着。”
“传吧。”
皇帝想了想,又吩咐吴进忠道:“你去寿康宫里交代备膳的,今儿家宴上菜式一律清淡,不得有半点子荤腥味儿。”
姮妩来寻蘅言,皇帝不耐烦听她们家长里短的絮叨,就带了李全往含章殿里去批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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