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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来搀他,他没动,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畔蹭了蹭嘀咕,“我想你了,叫我抱抱。”
抱个满怀,心里温暖又充实。
她抬手捋捋他的背,石青缎子摸上去打滑,“主子辛苦了,等忙过这阵好好歇歇吧!”
他嗯了声,又长长叹息,“我记挂的岂止是政务,琐碎事情多,初五是太后千秋,端午是太上皇寿诞,林林总总的,都要我操心。”
“您就是太揪细了,这些吩咐内务府办理,自己能抽出空来偷个闲儿,也别事事上心。”
她切切劝慰着,“奴才知道您怕疏漏,想得也周到。
可您是人呀,就跟造钟处修钟似的,全拆开能有几个螺丝几个钉呢!
还不仔细自己的身子骨,回头累病了,叫宫里的主儿们跟着担心您。”
“那你呢?你担心不担心?”
他摇了她一下,“你今儿见公爷,躲在铜龟那儿悄悄话,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素以心头一跳,真怕公爷那些不甘心的话传到他耳朵里来。
上回靶儿胡同的三十板子是她岔开的,这回再发作,新帐老账一起算,公爷不给打成泥才怪!
她忙解释,“咱们就打个招呼,别的没什么。
也不是故意背人,是因为铜龟那儿敞亮,晒得着太阳,主子您可别误会。”
他紧了紧手臂,“我不误会,也信得过你。
可是往后千万别这样了,你们之间半关系也没有,那些微不足道的牵扯我都会打扫干净的。”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嗅一口沉水,愈发圈紧他。
皇帝心头安稳下来,她是明白人,到即止就够了。
得太详细透彻,反倒会叫她排斥。
他抱着她做到南炕上,给她整了整领上白帨,“我派了荣寿去讨懿旨,太皇太后还在观望,我是等不得的。
她一再的藐视朕躬,朕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逼得朕恼火,不过一道懿旨罢了,把她圈禁起来,谁还能追究是不是假传。”
素以知道他气话,自古雷厉风行的帝王多了,没听过谁圈禁自己的花甲祖母。
这种事传出去,他的英明还不毁尽了么!
两个人正絮絮着话,廊檐外的荣寿高声请安,“奴才从寿康宫回来了,来给主子回话儿。”
素以忙起身退到一旁,皇帝正了正袍子叫他进来,“老佛爷那儿怎么个法?”
荣寿,“老佛爷瞧了花名册子,挨个儿的捡,最后挑了……”
他瞧素以一眼,“挑了素姑娘家的妹子,素净。”
素以一下子愣住了,她惶然看着皇帝摇头,“这不成呐,素净腿脚不方便,配给公爷太辱没人家了,叫皇后主子脸上怎么过得去呢!”
太皇太后是存心叫大家不痛快,皇帝也拱火,在炕桌上奋力一拍,桌面上碗盏蹦起老高,吓得荣寿和素以就地跪了下来。
堂堂的公爷配瘸子,作践不了他就作践皇后?皇后之尊与帝王同体,这招隔山打牛用得好,把他们一拨人都算计进去了。
皇帝在地心来回的踱,缓了半天神又问,“指的是什么婚?”
荣寿磕头道,“回主子,是侧福晋。
对外只是当初指错了人,好保全她老人家的脸面。”
皇帝冷冷一笑,她的脸面是保全了,皇后的脸面却荡然无存了。
这老太太活着就是为了坑害子孙,其心肠歹毒,令人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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