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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皱紧眉头,耐住性子好言道:“不要乱动,你现在体温太低,若不捂着点,小命就没了!”
季渊头疼的看看旁边已经慢慢熄灭的篝火。
这谷底的干枝枯柴,已被他悉数找来烧光了,如今便是想再燃一堆篝火,却也没有枯枝可烧了。
陈宜宁头脑昏昏沉沉,哪里听得清季渊的解释,季渊的话落在她耳中,就像几只嗡嗡叫的苍蝇,只听得到声音,却根本听不清内容。
“滚!
滚开!
不许碰我!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小人!”
陈宜宁在季渊怀中拼命挣扎着,受伤的小腿踢到季渊的身上,又是一阵刺入骨髓的剧痛,让陈宜宁几乎再次昏死过去。
季渊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
在战场上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人称冷面将军的就是他,他鹰眸一扫,便是七尺男儿也要瑟瑟发抖。
今日陈宜宁一个小女子,竟然对他又打又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渊忍了半天的暴戾终于爆发了,大手猛的揪起陈宜宁散乱的长发,将她一张俏脸抬起面对自己,一双幽暗嗜血的眸子盯紧她的眼睛:“发什么疯?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陈宜宁脸色雪白,嘴唇却鲜红欲滴,衬着雾气蒙蒙的眼睛和一头鸦黑的长发,整个人竟有一种诡异的美:“那就杀了我!
我宁愿死,也不想被你碰到一个指头!
你让我恶心!”
怒气上涌,季渊幽暗的眸子慢慢开始冲血,他真是后悔,真是不该记住陈家马车的徽饰,不该为了一念之慈,将她从歹徒手中救下!
管她是死是活!
是被砍杀还是被襁坚!
都与他季渊没有半分干系!
陈宜宁瞪着他,眸中尽是鄙薄和痛恨!
季渊被彻底激怒了,顺手抽过鞘中宝剑抵在陈宜宁脖子上:“想死?那我成全你!”
冰冷的刀刃触着细嫩的脖子,陈宜宁心中却无半分惊骇。
只盼着季渊顺势砍下来。
她真的好累,斗姐妹,斗姨娘,还要跟祖母钩心斗角,以为去了家庙能清净几天,结果竟然遇见季渊!
苍天对她陈宜宁何其不公!
砍吧!
死了就清净了。
活着,太累……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陈宜宁的肌肤,一线温热的血顺着刀刃滴了下来。
陈宜宁抬眸看着季渊,眼神淡漠,毫无任何求生之意,嘴角甚至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季渊见过太多临死之人的眼神,却从来没有过陈宜宁这样的。
她仿佛,是真的只求一死。
是真的对这个人世厌倦透顶。
她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气息都在透露着一件事:她是真的想死。
季渊眸中的猩红淡了几分:陈宜宁不过一个锦衣玉食的贵族女子,为何会有这种看尽世态炎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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