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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甘教堂位于英租界的中心地带,在咪哆士道与马场道之间,在建造时因为义和团运动停建过一段时间,建成以后就一直都是英法等租界西方教会教徒的聚集地。
教堂建筑是传统的西方歌德式建筑,砖木结构,尖顶门窗、钟塔高耸,表面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古朴肃穆。
同绝大多数租界内的公共设施一样,这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也潜移默化的同样不准华人进入,租界内所有的华人西方教会教徒都会在另外一处教堂听布道和弥撒。
很显然徐长青的到来让所有的洋人都感到了一丝意外,或者说是震惊,他们很难想象竟然有人敢这样公然的破坏他们定下的规矩。
由于是在英租界,徐长青没有带上那根假辫子,而且身上穿得也很随便,一件衬衫外随意的披上了一件马甲,衬衫袖口卷起看起来像是报社的小开,在一群盛装出席的人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站住!”
徐长青刚刚准备走进教堂,便被一个身穿呢子大衣、神态高傲的洋人拦了下来。
徐长青在华人里面算得上的是高个,即便比起大部分的洋人也都毫不逊色,但是在这个洋人面前却显然矮了一头。
这个洋人健壮的身体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整个教堂大门被他挡了半边,身上挂着的金表、戴满手指的戒指以及这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无一不在显示他的身份在这里是何等的高贵。
只见这个洋人轻蔑的看着徐长青,冷冷的说道:“你是刚刚来租界的,难道不懂得租界里面的规矩吗?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对于这种洋人,徐长青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更加没有兴趣理会他的问话,转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该死的黄皮猪,难道听不懂英文吗?”
那名洋人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这样藐视自己的权威,一生气就要伸手朝徐长青的肩膀抓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抓到徐长青,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起来,原本抓向徐长青的手,扭转回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记耳光力量之大使得整个教堂内的人全都听到了,众人看过去的时候,便看见那洋人头发略显凌乱,鼻梁上的眼睛掉落在地上,半边脸肿起了起来,一缕鲜血从耳朵里流出来。
正当众人猜想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那洋人又狠狠的用另外一只手抽了自己另外一边的脸,力道比刚才那一记耳光还要大,一时间众人全都愣住了。
当那名洋人把自己抽得迷迷糊糊时,双腿又像是灌了铅一般,变得异常沉重,身子一点点的向下沉,使得双膝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无论他如何使劲,都始终无法将双膝从地上移开。
这一刻他变得惊慌起来,哪里还有闲工夫理会徐长青,连忙含糊不清的向跟他一起来的同伴求救,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七八个人一起使劲,竟然不能将那洋人从地上抬起来,甚至双膝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显得非常诡异。
虽然同为洋人,但显然这位仁兄很不受他的同胞欢迎,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出糗的样子,不愿意上前帮把手,更有人说这是上帝给他的报应,让他真心忏悔。
很显然看这洋人受窘,比徐长青进入教堂更加有趣,已经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徐长青身上了。
在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名洋人的身上时,徐长青默默的走到了教堂中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坐下,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神秘邀请人的出现。
虽然徐长青刻意的隐藏自己,但依旧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在他找到位子坐下之后,便立刻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做到了他的身边。
徐长青淡然的看了坐在身边的女人,算起来有一面之缘,她就是昨晚在沙龙里面意图骚扰徐长青的那个名叫珍妮佛的女人。
“您好,徐先生!”
此刻穿着相对端庄的珍妮佛并没有理会徐长青淡漠的表情,自顾自的,用汉语自我介绍道:“我们昨天见过一面,不过似乎没有给您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珍妮佛,是利华洋行的董事兼天津办事处的执行经理。”
徐长青皱了皱眉头,看了珍妮佛一眼,从马甲口袋里取出那封请柬,说道:“这请柬是你的?”
“请柬?什么请柬?”
珍妮佛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明白徐长青的话,也不知道请柬的事情。
“不是就好。”
徐长青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他可不希望满怀兴趣的过来看看那个发请柬的神秘人,最终却只看到了一个西洋荡妇。
“我们利华洋行和陈家有着不少的生意往来,所以也知道一点先生的事情,昨日实在是我太过随便了,还望徐先生莫怪!”
说着话,珍妮佛便用中国的礼仪,向徐长青抱拳陪罪。
看着眼中这个不伦不类的道歉方式,徐长青笑了笑,说道:“珍妮佛小姐,不必如此!
我徐长青虽然不是那种大度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小肚鸡肠,我很清楚昨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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