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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每五日一休沐,官员们可以趁这天洗洗澡洗洗头,探探亲戚访访友啊什么的。
丞相自然也不例外。
暮春江南,细雨霏霏。
谢殊从车舆上下来,接过沐白手中纸伞,朝大司马府的大门走去。
哪里用的着通秉,管家点头哈腰地将她迎进门,一面急急忙忙派人去请武陵王。
谢殊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官威吓着人家了,挺不好意思的,也不进厅去,就在那一方庭院里踱步,偶尔赞叹一下这株花不错,嗯,那棵树也挺美。
虽然让丞相干站着压力很大,但被她这么一夸,管家颇有些飘飘然,便忍不住卖弄起来:“丞相请看,这株牡丹最为珍贵,整个大晋朝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有这品种。”
他引着谢殊往花圃当中位置瞧去,那里一丛牡丹竟开的粉白嫩黄颜色各异,花团锦簇,当真是艳冠群芳。
谢殊对花没什么研究,待在这里其实是不想在大司马府久留,免得惹人闲话,打算卫屹之一出现就把他拖出去说话来着,但现在既然管家这般热情,也得给个面子,便俯身凑近去赏花。
她今日着了便服,月白的大袖宽衫,除了束发的一支白玉簪外,浑身上下毫无装饰。
但她唇红齿白的样貌已恰到好处,倾身花前,姿态闲雅,一手撑伞,一手拈花,轻轻一嗅,露出心满意足之色。
“果真是好花。”
可惜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不过管家已被她姿容折服,浑不在意。
谢殊直起身来,那支被她碰过的花不知何故竟落了一片花瓣下来。
她连忙伸手去接,花瓣打着旋落在她手心里,她看向管家,有些尴尬:“这……”
“啊,丞相不必在意,是花期将尽了。”
正在此时,后院传来了脚步声。
谢殊以为是卫屹之到了,转头看去,却是一名婢女撑着伞扶着一名中年妇人款步而来。
妇人身着黛蓝袿衣,臂挽荼白飘带,眉目庄重,风韵犹存。
她站在谢殊一丈之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瞧见她掌中花瓣,陡生怒意:“你是何人!
竟敢毁我名花!”
“呃……”
谢殊尚未措辞完毕,妇人又怒道:“一看便知没有教养,不知天高地厚!
大司马府也是你可以擅闯的?”
管家急忙解释:“夫人,这是……”
“闭嘴!
回头我还得收拾你呢!”
妇人走近一步,瞧见谢殊身后的沐白面含愤色,愈发生气,又喝骂道:“不懂礼数,见着人也不知行礼,你姓甚名谁?我倒要瞧瞧是哪家的浪荡子!”
沐白想要上前一步报出自家公子来头,被谢殊伸手拦下,顺势将伞塞进他手里。
“看夫人姿容非凡,当是武陵王之母襄夫人无疑,失敬失敬,在下姓谢名殊。”
襄夫人一怔,似乎想起谢殊是谁了,慌慌张张行了一礼:“原来是丞相,方才真是失礼,万望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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