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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咬牙道,“他了什么他自己知道,藐视朕躬,其罪当诛!”
看他还戳在眼窝子里,恨声道,“还杵着?三十板子不够,那就翻番儿。
一刻不走就加三十,朕倒要看看你的身子是什么打的,既然铜皮铁骨就别怨朕,打死算完!”
素以骇然去推公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主子发话了,这会儿就走能免一顿皮肉苦,何必同自己身子过不去呢!
您快走,赶紧走。”
公爷没法子,胳膊拧不过大腿,硬碰硬,他只有吃亏的份。
耷拉着肩头一副吃败仗的模样,扫袖请了跪安,临走瞧素以一眼,蔫头耷脑的往胡同口去了。
走了个公爷,眼下就剩两个人独处了。
素以怯怯向上觑,“主子……”
“你为什么单独和他出来?为什么让他拽着手?”
皇帝横眉冷眼,一向温文的人,这回嗓门拔得很高,“今儿就把话清楚,朕在畅春园算计着怎么压制太皇太后,你在这儿和昆恩佑谈情爱,你的良心呢?你怎么就捂不热?你对得起朕么?”
皇帝一通抢白,素以也来了气。
这件事里又不是他一个人委屈,她偷着哭的时候他还在陪后宫佳丽们吃团圆饭呢,她心里的苦处和谁去?只是她在尚仪局呆了八年,懂得控制脾气。
眼前这人再相爱也是皇帝,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她在他跟前永远矮一头,永远要斟酌着话。
不过既然话赶话到了这里,她就把她心里的想法和他,也听听他的意思。
她仰脸看着他,“您先消消气,听我两句,行不行?”
皇帝见她正了颜色,心里也平静下来。
这样好,不要油滑的敷衍,掏心挖肺的心里话,也让他知道她所思所想。
他了头,“你。”
她垂眼思忖一番,缓声道,“主子,奴才过年二十一了。
换了汉家子,二十一岁的姑奶奶,孩子都满地撒欢了。
奴才虽然没有挑什么担子,琢磨的事儿却不比别人少。
上回爱慕您,这是实话,我也不否认。
您别瞧我不温不火,我对您的感情绝不比您对我少。
我在您身边伺候不觉得是当差,把您照顾得熨熨贴贴的,比我自己受用还舒心。
不光这样,我一时瞧不见您,心里就挂念得厉害。
所以我连下了值都歇在值房里,怕您要找我,从他坦过来耽搁功夫……”
她顿下来,舔舔唇又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喜欢的单就是您这个人,您的身份,您的家,我都不喜欢。
可能您觉得我不识抬举,您是天下第一人,您的家是天下第一家。
在里头划块地方像养鸽子似的养着我,是抬举了我这四品吏的闺女。
可是我要和您,人各有志,我天生长了颗不安份的心。
您要把我困在宫墙里,不定哪天我就死了。”
她嫌弃他,这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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