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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先头才见过,转眼就忘有过分。
他往前凑了凑,大脸在她眼前晃悠,“您贵人多忘事啊!
昆公爷是我阿玛,皇后娘娘是我姐姐,您我是谁?”
素以细瞧瞧这张讨打的漂亮脸蛋,这才有印象,“公爷啊!”
是别人倒又两,是他更让人不待见了。
亲爹在灵堂里躺着,他不在箦床边上守灵,怎么跑到跨院里来了?
“叫我恩佑吧,显得亲切。”
他笑嘻嘻道,“这回能告诉我了吧,你叫什么?哪家的姑娘?”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挑拣着回答,“奴才叫素以,角旗上人。
公爷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去办。”
恩佑摆了摆手,“没什么吩咐,到了饭儿,我回去换身衣服,陪万岁爷南炕上吃白煮肉。”
稍一顿又套近乎,“这回可亏得有姑娘张罗了,底下那些个包衣奴才猴灯似的,办事不牢靠。
有了姑娘和长总管,这回的事儿办得体体面面的,我得谢姑娘。
姑娘看着到了年纪,什么时候出宫?五音旗下角旗旗份不算高啊,姑娘出了宫什么后路?要不要我搭把手?”
无事献殷勤,这种好处通常叫人难以消受。
素以碍着他的身份不能呲达他,只得敛神克制着,“谢公爷关心,奴才家道过得去,并没有什么难处,公爷的好意心领了,不敢劳动公爷。”
这样敬而远之的态度还真是头回见着,恩佑十二岁起就在脂粉堆里打滚,向来只有女人上赶着拢络他的。
这回倒好,热脸贴冷屁股,心里不服,愈发憋着一股劲了。
他头,“家道好就成啊,那姑娘许人家没有?出宫才作配可就耽误了,我这人好管闲事,也爱替人做媒,要不我给姑娘和和?”
素以惊讶的看着他,“公爷,这儿正办丧事儿,您眼下这个不大合适吧!”
恩佑回过神来,也是,一激动忘了这茬了。
他摸了摸下巴,“是不大合适,我哭得时候长,有儿糊涂了,您别见怪。”
素以哄孩子似的哄他,“公爷外头操劳,回来又哭祭,怪辛苦的。
不是要陪万岁爷么,叫主子好等,回头主子生气。”
他听见她“外头操劳”
,果然有讪讪的。
谁都知道他满四九城胡天胡地的玩儿,偏她反着,这不是下黑手打他脸嘛!
他有火发不出,瞧她长得好看也不和她认真计较。
再一想能留皇帝吃饭是天大的面子,再磨叽下去要闯祸的。
也不多了,忙提着四开启孝袍子朝廊子那头去了。
素以目送他,对插着两手叹口气。
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少见,亲爹死了还能腾空和姑娘闲聊,昆公爷教出个妖怪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觉得无奈又可笑,学老辈里人那样挑剔的摇摇头。
本打算回跨院等开饭去,没曾想往后退一步,不留神又踩着别人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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