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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越早结束越好。
再说冲大师占了乐器便宜,朱微尚且败北,乐之扬更加无望,按规矩,乐之扬是复试胜者,他不认输,殿试的胜负就未分出。
老皇帝犹豫不定,忽听宁王问道:“仙长奏什么乐器?”
乐之扬想了想,说道:“初试用了几种乐器?”
宁王一愣,说道:“自然是五种。”
“好。”
乐之扬笑道,“全都拿来。”
“仙长不知道么?”
宁王深感诧异,“大会规矩,只能独奏,不能合奏。”
乐之扬道:“谁说合奏,当然是独奏。”
“可是……”
宁王越发惊讶,“莫非你一人演奏五种乐器?”
乐之扬笑道:“不行么?”
宁王瞪了他片刻,挥一挥手,太监取来五样乐器,摆放在乐之扬面前。
乐之扬左瞧瞧,右看看,东一推,西一拉,古琴放在东南,编钟放在西北,羯鼓撂在琴桌边的几案上,琵琶斜抱在怀,箫管只手拿定,凑近口边,细细吹了两声,曲调委婉悦耳。
众人都觉奇怪,宁王看得皱眉,耐着性子又问:“仙长演奏何种曲目?”
“周天灵飞曲。”
乐之扬随口回答。
“周天灵飞曲?”
宁王愣了一下,“没听说过。”
转眼环视,朱微也是神情迷惑,冲大师似笑非笑,冷玄却是白眉扬起,目光锐箭一般射在乐之扬脸上。
老太监神气古怪,宁王又添一份疑惑。
乐之扬却不理会,悠然坐下,左手按住箫孔,纵情吹奏起来,箫声飞扬,势如白鹤冲天。
众人精神一振,待要细听,一连串琵琶声零珠碎玉似的响了起来。
众人均感奇怪,乐之扬只剩一手,如何弹奏琵琶,仔细再瞧,均是啧啧称奇。
乐之扬右手挥舞,幻如流光,虽只一手,比起双手弹奏还要灵巧,非但如此,洞箫的尾端也俨然化为手指,定弦拨弄,往来如箭,横扫纵挑,无所不为。
这么右弹琵琶、左吹洞箫,左右逢源,丝竹间杂,两种音声相应相和、浑然天成。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神技,耳听目视,无不骇然,只有冲大师与乐之扬交过手,见识过“琵琶手”
和“洞箫指”
的厉害,看出乐之扬演奏之时,暗劲透指而出,忽集忽分,隔空扫弦,凌虚按孔,纵是无形之气,胜过有形血肉,就好比食指按弦,小指勾动之间,发出的指力挑起下方丝弦。
常人只见他单手演奏,可在行家眼里,算上的内劲指力,比起双手犹有胜之。
只是如此,冲大师自忖也能办到,可是洞箫、琵琶技法不同、音律大异,想要配合无间,必须一心数用,如要再进一层,奏出绝妙和声,更需极高天分,从心所欲,随机生变,以绝妙才情化为熔炉,才能将两种质地各异的音声融为一体。
冲大师的武功高过乐之扬,乐道上的天分却有所不及,故而思量再三,自觉无法如乐之扬一般演奏,气闷之余,油然生出些许敬佩。
音声越出越奇,繁音异律层出不穷,似灵非灵,云空不空,行云流水,变化如龙,繁密处针插不入,旷达处苍天可容。
纵如朱微、宁王,听遍古今乐曲,也觉双耳如洗,心胸为之一空,俨然浮云扫尽、长空一碧,身随乐动,跃跃欲起。
正入神,忽见乐之扬挺然站起,势如风吹劲草,抖擞转身,右腿扫过一排编钟,发出一串清越鸣声,跟着脚尖下沉,嗖地挑起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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