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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凝其实也已经在小凳子上坐得腿脚发麻,深夜愈发的冷,也是时候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提着食盒站起来,打算回营帐。
夜亦谨将火盆中的柴堆用雪盖灭,跟她并肩走回营帐。
夜亦谨吩咐底下的人送了一桶热水过来时,叶冰凝正在屏风后面整理床铺。
听他此言,叶冰凝突然心跳漏了一拍,这应该是夜亦谨叫人给她送的热水,前几天她洗澡的时候夜亦谨都是找理由到外面去守着了,但是今天外面走来走去的人多,不知道夜亦谨还会不会到门口去。
热水很快送了过来,夜亦谨帮她把浴桶搬到屏风后,自己却是背对着屏风远远地站在门口,并未出去。
他解释道:“今天外面人多,万一他们缠上我说话什么的怕是要闹着进来,我便只在门口不出去了。”
可能是怕叶冰凝紧张,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是背对着你,你收拾好了喊我一声便可。”
夜亦谨手指微蜷,脸也有些热,明明是最寒冷的天气,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头脑都有些燥。
叶冰凝应了之后便红着脸到屏风后面洗漱了。
她脱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是密集的水声传来。
帐篷里面空气都仿佛是沉静的,只有叶冰凝不断拨弄水流的声音。
而帐篷外面时不时有人经过,高声地谈笑着。
夜亦谨耳中似乎被叶冰凝弄出的水声充斥了,明明外面的人声那么近,他却一句话也听不清。
但视线却紧紧地盯着门帘,一动也不敢动。
室内还有另一个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许是气氛过于旖旎,叶冰凝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她泡在温热的水中,眼前不断有白色的水雾飘散,脑子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只能看着面前屏风上的山水,上面被她不小心溅上了一滴水,刚好滴在画中山间的一条清溪上。
她看着这扇屏风出了神,想到在门口背对着她的那个人。
自从叶冰凝住在了夜亦谨的营帐中,夜亦谨便叫人加了一道屏风还有一张小床在此处。
平常将领们来议事或者送折子来时总是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这道屏风,知道是叶冰凝住在此处时更是眼神发光地盯着叶冰凝不放,也不知心里面在想什么。
也就是夜亦谨冷肃得很,不愿和他们玩笑,不然这些老兵痞子定要好好问上一番。
叶冰凝从这扇屏风想到夜亦谨,想到他是如何护着她,为她着想,一路上又悉心照顾。
旁人都说夜王性格冰冷暴虐,不擅言辞,行为刻板。
但叶冰凝与他相处下来,发现这人内心其实还是很温柔,有的时候性格也调皮跳脱,虽然确实有些暴躁,但是也好哄得很,总的来说,就像猫。
叶冰凝心里补充道:一只喜欢被人顺毛的大猫。
夜亦谨快将门帘盯出洞来了,那折磨人的水声才停。
然后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又想起叶冰凝细微的穿衣声。
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在他耳中也格外清晰,这时候夜亦谨突然觉得自己过人的听力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会让心都乱掉。
叶冰凝走出屏风便看见夜亦谨站在门帘子前面,背影僵直,一动不动,像根冻好的冰柱杵在那儿。
她被夜亦谨这幅样子逗乐了,她蔫儿坏地想:如果自己一直拨着水假装没希望,夜亦谨是不是能站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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