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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为难道:“只一壶,那位大师说,要留之煮青苔,以寒气裹寒气,成极寒之物,以毒攻毒。
不知大师要多少?”
“一勺。”
梁夫人一愣,继而欢喜道:“这个无妨,不过一两勺不碍事。
小翠,找一个小铜罐,随我来。”
马文才连忙道:“不必麻烦,我这里有。”
一行人走到堂屋前一大玉兰树下,深挖数十尺,便见到一瓷罐,小心翼翼捞起来,打开一看,里面一汪碧水,冒着寒气。
这是从十七年前起,每年寒露之时从荷叶花瓣上收集的露水汇集而成,耗时七年方得了这么一罐,埋在此处十年了。
那梁家小女从门后露出半个脸来看,正好对上了马文才的眼睛,马文才往后一退,不小心摔入坑中,一声不吭又爬了上来。
那门后的梁小姐笑出声来。
大师父道:“儿呀,你的武艺何时如此之差,腿上都沾血了。”
梁夫人连忙道:“快进去看看严重不严重,腿疼吗?”
马文才也疑惑,没哪儿疼啊,隔着裤腿上下一摸,完好无损,可裤子上怎么有血?提起剑一看,刚掉下去,宝剑出鞘,剑锋上鲜血淋漓。
众人大吃一惊,难道有谁还藏在坑里?马文才又跳下去仔细一看,抬头对上面的大师父道:“这树根流血了!”
大师父很惊叹,这院子可真是年深日久,连门口的树都成精了。
取了寒露水,二人准备往后院去,梁夫人不放心,亲自领着,又告诉了他们一些事。
后院有百年未曾住人了,以前是因为家里人少,家道败落,开支不起,也修缮不起,就荒废了。
后来,这后院几十间的屋子不知怎么回事,常有人听见有动静,晚上偶尔还有灯火,听到有人饮酒吆喝之声,可白天去看,又空无一物,连灰尘都很完整。
都说是闹鬼,谁也不敢来。
要是有人想买下这块地方,梁家就会有各种灾祸:着火了,孩子爬树上摔下来断胳膊断腿,买家被托梦恐吓。
这几十间屋子,就这么空了下去。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穿过几条长廊,越走越荒芜,院子里杂草横生,藤蔓攀扯,幽静得吓人。
屋子也一片片坍塌,瓦砾遍地。
三人又走了些路,终于在背阴的屋顶见到了一些青苔。
马文才一个箭步踩着边上的碎石,脚下一踮,三两下上了屋顶,拿着小铁铲,铲下几块青苔来,装入了口袋。
又想到梁夫人曾说,她儿子日后也用得上,担心她一个妇人家来此处不安全,便动手将几块覆盖着青苔的瓦片揭了下来。
大师父连忙喊:“别往下看。”
马文才道一声,“啊?”
下意识往下一看,透过那两块砖瓦,一双赤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马文才的血都凉了,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父一脚飞踹墙上,脆弱不堪的墙体迅速坍塌,那双红眼睛忙向旁边躲,马文才跃身落在平地上,将梁夫人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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