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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高门大户之间,有些独门毒药,来源珍贵难得,几乎算是一副招牌。
有懂事的大夫,即使瞧出不对,一般也决计不敢声张……不过,那都是门阀世族的事了,以他的身份,却真的还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对弈。
权仲白的眼神在他周身仔仔细细地打了个转,他微微一笑,竟回避了李纫秋的真正意思。
“也许不难得,但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李公子可以在此地多住一段时日,我给你熬了药,连服三个月便可康复。
此后用饭用药,总之,可以入口的饮食,多小心些,没有坏处的。”
没等李纫秋答话,他便转身飘然而去,竟再未逼问他的家世渊源。
李纫秋呆倚枕上,寻思了半日,这才废然摇了摇头,始终还是了无头绪。
又想到权仲白举手投足间的特别气度,还有他那过人的家世、逼人的圣宠、傲人的本事……
他慢慢地倒在枕上,一张脸看着宁静,整个人的气质却似一张弓,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渐渐地给拉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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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明日就是回京城的日子,但权二少素来行踪不定,这一次要走,他甚至连主人家都未曾通知。
直到从李纫秋屋里出来,他才命人通报许世子,想要同主人当面话别,并再见世子夫人一面。
按说这个要求,不但无礼而且非分,可当神医就是有这个好处,许参将欣然应诺,非但自己亲身陪在媳妇身边,还附赠桂千总、桂千总太太。
这两对年轻夫妻面上都有些酡红——圆桌上还有酒席未完,一望即知,桂千总是又带着太太上门做客。
男女各坐一桌,一在内间一在外间,正吃得热闹呢。
“子殷兄来得正好!”
许参将今日兴致高,凤眼闪闪发亮,就连惯常低沉缓慢的音调,都往上抬了一格。
“明日要走,怎么都该给你践行,知道你不是挑剔人,我们坐下添酒,你今日必须一醉了!
要不然,三柔长大了岂不要骂我!
从她出生到现在,几次要谢恩人,都未能令他喝一杯酒!”
三柔是许参将女儿的小名儿,因在家排行第三,闺名和柔,家里多叫三柔或者柔三姐。
为了生她,世子夫人是吃了苦头的,要不是恰好有权仲白在侧针灸,这孩子几乎就没能生得下来。
不过,现在母女倒是很康健,尤其柔三姐,生得玉雪可爱,连桂千总太太都爱得很,现在正抱在怀里看她吹口水泡泡呢。
权仲白也不推辞,他浅浅进了半杯酒,便道,“这已经到量了,再喝恐有妨碍。”
许参将还没说话,桂千总笑了。
“升鸾,你面子好大,连子殷兄都破戒喝了半杯酒,回京够你吹上半天的了!”
一边说,一边就推自己媳妇,“三妞,快让子殷兄给你扶个脉,最好连你三年内的太平方子都开出来,免得这一走,找不到免钱的大夫了。”
“哎,明润。”
许升鸾手一抬,“善桐世妹我是知道的,身体壮健如牛,怎么那也是我们家杨棋先来吧?她这不是还有些病恹恹的么!
连子殷进来,那不都是指名道姓要见她?”
“你们两个怎么什么事都要斗嘴。”
桂少奶奶性子爽朗,噗嗤一声就笑了。
“权世兄又不是活人参,要抢个头道汤喝。”
她摸着肚子,大度地摆了摆手,“我反正和牛一样,就不同七妹争了,七妹快先给神医扶扶脉,不然,我看七妹夫哪还能安心吃饭。
刚才权世兄一传话要见七妹,七妹夫筷子都吓掉了……”
桂少奶奶和世子夫人是一族的堂姐妹,两人关系处得很好。
听见少奶奶这么一说,她也笑了,“就不兴权世兄有事要交待我呀?怎么说,瑞云可还是我的弟媳妇呢——”
几家关系错综复杂,说起来都是亲戚,年纪又都还算相近,相处起来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权仲白见他们夫妻和乐、一室融洽,也觉得高兴,他并不先提起来意,而是给两位少奶奶都把过脉了,一一道,“身子都还算安康,太平方如常吃,广州这里空气清新,渐渐就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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