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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给姑娘说的亲事,哪位严相公去岁高中榜眼,现如今在翰林院就职,跟四老爷在一个衙门共事。”
小丫鬟不知打哪里听来的,大姑娘跟前的几个大丫鬟不用吩咐,对姑娘的亲事,比姑娘还上心,一般陪嫁丫鬟,将来备通房人选。
“走,大姐姐,我们去看看。”
有热闹瞧,焉能错过。
傅书韫腼腆地道:“我不去。”
傅书言看不上她大姐胆小怕事的性格,这种时候还扭捏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连夫婿面都没见,万一成婚后看着不顺眼,后悔就晚了,还是相看好,如果不满意,还有机会转圜。
傅书言硬是拉着傅书韫去前厅。
两个人来到前厅,刚从后门一进去,就看几个小脑袋挤在帷幔后面,原来傅府的几位姑娘得了信,都赶来看热闹,正躲在帷幔后偷看,傅书言挤过去扒着帷幔缝隙往里看。
老太太上座,大老爷、大太太,四老爷下首坐着,傅书言就见她四叔身旁椅子里坐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正襟危坐,身板拔得溜直,傅书言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但看他做派斯文,扑面一股书生气。
几个姑娘躲在帷幔后面,三姑娘不小心踩了五姑娘的的裙子,六姑娘撞到二姑娘的鼻梁,叽叽喳喳,声音传到厅上,大太太朝帷幔后瞪了一眼,警告姑娘们。
帷幔后有动静,严榜眼当然听见了,以他修为,对偷窥之人,一概不理会,目不斜视,傅书言暗笑此人刻板,然是个正经人,大姑娘傅书韫平素罕言寡语,极刻板,两个人性格倒是很相像。
严榜眼初次登门拜访,不宜久坐,客套一番,便告辞走了,客人已走,傅老太太朝帷幔后面道;“都出来吧!
别躲着了。”
几个姑娘从帷幔后走出来,傅书毓心直口快,“我看这个榜眼不错,正好配大姐姐。”
“我同意,这个榜眼明知道我们偷看他,都不敢看我们。”
傅书岚笑得合不拢嘴。
大太太陈氏沉脸道;“你们懂什么?你姐姐是国公府的姑娘,一个榜眼哪里配你姐姐?”
傅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连几个小姑娘都看出来这位严相公为人正派,傅老太太当然心里有数,有意把孙女许给他,遂绕过大太太问大老爷傅祥道:“祥儿,你说呢?”
傅祥道:“儿子看不错,严编修为人严谨,年龄相当,国公府的姑娘嫁个榜眼,也不算委屈。”
大太太扯了扯大老爷衣袖,着急道:“老爷,怎么能说般配?一个榜眼,翰林院编修,才从六品官,能跟我国公府相提并论?。”
大太太看好许国公府世子,许国公跟庆国公是同级,可比庆国公有权势,许国公的一个女儿送进皇宫,是皇帝得宠的妃子,许国公是皇亲国戚,许国公世子的婚事当然是千挑百选,挑剔的许国公夫人,能看上韫儿,大太太做梦都偷着乐,大太太陈氏男人没袭爵位,暗自发誓女儿要嫁得体面,为自己争口气。
傅老太太道;“这个你嫌官低职微,那诚意柏府的公子总不算差吧?”
“诚意伯府的公子不是嫡长子,是嫡次子。”
大太太不满意地道。
傅书言觉得她大伯母心太高了,大姑娘是庆国公的侄女,不是女儿,比国公的女儿终究差了一层,傅书韫容貌平平,只能算端庄周正。
傅祥皱眉,“婚姻大事,你只顾攀附权贵,也不为韫儿的将来着想。”
“妾身正是为韫儿着想,许国公府嫡长子,就是未来的国公爷,诚意伯府的嫡次子,将来袭爵没有他的份,我不想韫儿低人一等,受妯娌的的气。”
大太太一急之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大太太陈氏是吃过这个苦的,名义上是嫡长媳,杜氏是明公正道的庆国公夫人,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对大太太陈氏这种抓尖儿要强的人来说,说不出的憋屈和难以忍受。
陈氏没有一丝顾虑大老爷的感受,尖酸刻薄,腿疾的大老爷心底自卑,大太太陈氏偏戳他痛处。
傅书言注意到大伯父气得手抖,说不出话来,陈氏背人抱怨也就罢了,当着婆母和小叔子面抱怨,让大老爷没脸,没把大老爷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四爷傅瑞看在眼里,同情地看他大哥一眼,傅老太太阴脸,“这是你们嫁闺女,你们看好就行,我这把年纪,不管了。”
老太太说完,大老爷傅祥站起身,“儿子告辞。”
理都没理陈氏,大步往外走。
傅书言看那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前厅门口,感慨同情她大伯父,大姐的婚事要是让大太太陈氏做主,害了大姐,许国公府挑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大姐貌不出众,才不惊人,许国公夫人为何挑中大姐?主动上门提亲,陈氏心高,蒙了心,迷了眼,或许心里明白,不甚在意这些,图的是明媒正娶的国公夫人名分。
屋里人多,没人注意,傅书言退回帷幔后,从来时的路往后宅走。
从前厅出来,刚一拐弯,差点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个人唬了一跳,一慌,身子踉跄,差点跌倒,傅书言定睛一看,这个丫鬟是侍候乔氏的,孔府的一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看清楚她,顿时慌了,跪下,“七姑娘,奴婢的错,奴婢没长眼睛,撞到七姑娘,求七姑娘饶了奴婢。”
傅书言还记得五年前这个小丫头跟着乔氏来傅府拜寿,当年这个孔家的小丫头还小,傅书言顺着她走过的方向看去,她身后的夹道是通往傅鸿外院书斋最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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