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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拖长了庾晚音的影子,像要扯着她沉沉地朝下坠。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地问:“还有多久?”
“……这毒在脑子里,或许这两日便会浑身瘫痪。
接着便是神志不清,或许还会眼瞎耳聋,至多拖上十天半月……”
萧添采咬紧后槽牙,神色中也有内疚与不甘,“微臣无能,愧对陛下与娘娘重托,请娘娘降罪。”
庾晚音从他手中接过药,坐到床边捧起夏侯澹的手。
药粉洒在指甲翻开处的血肉上,连她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夏侯澹却昏沉着毫无反应。
庾晚音细致地包扎了伤口,轻声道:“继续加药,尽量让他一直睡着。”
萧添采以为她已经接受现实,只想减轻夏侯澹离去前的痛苦,只能沉重叩头:“是。”
庾晩音在偏殿一直陪到天亮才离开。
她又朝偏殿加派了暗卫,吩咐此处严禁出入。
对外则宣称皇帝偶感不适,今日不朝。
国事刚刚步入正轨,早朝虽然取消,许多事务却依旧需要人拿主意。
庾晚音回了趟寝宫梳洗更衣,准备去见人。
哑女服侍着她褪下外袍,愣了愣,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察看。
“怎么了?——哦,”
庾晚音这才看到自己袖口的血迹,见哑女还在找伤口,安慰道,“不是我的伤。
陛下……陛下不慎跌了一跤,蹭破了。”
她几秒内拿定主意,将这句作为对外统一说辞。
哑女瞧了瞧庾晚音的表情,没再表示什么,只在她换完衣服打算离开时又拉住了她,端来一碗温热的甜粥并几道小菜。
庾晚音恍然间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
她揉了把哑女的脑袋,一口干了甜粥,心绪稍定。
转头望着阴沉的天色,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再给你最后一天。
别不识好歹,明日我就罢工。”
哑女:“?”
庾晚音代批了一叠急奏,又召人询问图尔的消息,结果依旧是没有回音。
那所谓的转机,仿佛只是无名客为了脱身而编出来的说辞。
庾晚音挥退了旁人,忽然趴倒在御书房的桌案上,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庾晚音警觉抬头:“谁?”
“娘娘。”
一名暗卫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低头朝她行礼。
“十二?”
庾晚音认出了他的脸,“今日不是你轮班吧?”
十二:“陛下早有吩咐,若他病倒,娘娘身边的暗岗也要立即增加。
因为是密令,所以属下今日藏在暗中保护,请娘娘勿怪。”
“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
“禀娘娘,那位哑女方才从寝宫消失了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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