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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错了?善常在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绿色彩帨,上头连一个花纹也没有,看上去无法让人联想到尊贵,怎么就弄错了呢。
康嫔那头的大宫女见掌事姑姑没把话说明白,心里头也着急。
善常在是才进宫的,根本不懂得宫里的冠服制度,便道:“按着会典上的定规,皇后和皇贵妃用绿色,绣五谷丰登,贵妃、妃用绿色,绣云芝瑞草。
嫔的衔儿亦用绿色,不绣纹样,您是常在,按例您和命妇一样,应当用月黄色才是。”
这下善常在彻底愣住了,这么说来自己是错戴了康嫔的彩帨?那自己的彩帨在哪里,难不成在康嫔那里?
思及此,生生吓出了她一身冷汗。
康嫔是长春宫主位,自己原就依附她而居,如今错戴了康嫔的彩帨,对自己来说倒是个好兆头,但对于康嫔而言呢?好好的嫔,一下子降级到了常在,康嫔不觉得晦气,不会大发雷霆?
善常在崴了一下,幸而边上宫女搀扶住了,忙不迭把彩帨摘下来,跌跌撞撞跑出了偏殿。
康嫔这会子在次间里坐着呢,一身香色缎绣八团云龙夹袍,衬得那面色柔和如帛。
倒是没有什么怒色,大概是为了维持主位的气度吧,见善常在进来,唇角微微带了点笑意。
善常在却不敢因她面色和气,就当无事发生,她双手将彩帨承托上去,仓皇地连连蹲安,“是我无状了,不知道宫里冠服的定例,请康嫔娘娘恕罪。”
康嫔扭过身来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值当妹妹吓得这样?底下人弄错了也是常有,换过来就成了嘛。”
话虽这么说,却不敢相信一个不相熟的人,能具备那么大的肚量。
有时候表面越是宽宏,背地里越是斤斤计较。
善常在心头突突地跳,她们同一天晋位受册封,一个是嫔位一个不过是常在,说是只隔了贵人的位分,但这条路就够走上好几年的。
善常在虽然莽撞,尚且明白位高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康嫔越是大度,她越是惶惶不可终日,抹着泪花哀声说:“我初来乍到,一心指着投在娘娘门下,请娘娘顾念我。
这会儿才住下,就出了这种岔子,我……我心里有愧,实在对不住娘娘。”
越说越惊恐,不禁大放悲声起来。
这么一哭,倒弄得两下里尴尬了。
康嫔跟前嬷嬷忙道:“小主别忘了规矩,这样大喜的日子,哭天抹泪的可不好。
您和愉嫔娘娘是一家子,我们主儿素来敬重愉主儿,就是看着愉嫔娘娘的金面,也不能和小主认真计较不是?”
这才劝住了善常在。
“好了好了,换过来就得了,妹妹别放在心上。”
康嫔和颜悦色道,“时候不早了,快回去收拾收拾,重新上妆吧。
没的恩旨到了接旨不及,耽误了吉时倒不好。”
善常在听了,这才擦干眼泪从正殿退了出来。
然而康嫔不计较,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翻篇了,善常在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了送吉服的颐行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婢嫉妒我,有意令我难堪。
告诉吴尚仪,重重发落她,要是处置轻了,我断不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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