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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esp;&esp;这把剑并不重，足以御敌，也足以成全她的清节。

&esp;&esp;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袭来，姜泠闭上眼

&esp;&esp;回想起这一生，她觉得自己过得太辛苦。

从小到大，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是她自己选择的，但最起码，她可以决定自己的死。

&esp;&esp;她欲挥剑，眼眶溢出热泪。

&esp;&esp;就在此时，周遭忽然响起烈马嘶鸣声，紧接着便是无数道箭矢破空而来。

姜泠错愕抬眼，看见步瞻的那一刻，身子骨彻底瘫软下来。

&esp;&esp;他高坐在马背上，仍是天之骄子，纵马扬鞭而来。

&esp;&esp;他有些行色匆匆，身上落了些雨，看到浑身湿透的姜泠时，眼底紧张的神色终于消散。

下一瞬，男人翻身下马，只朝身后落了个杀字，继而阔步朝她走过来。

&esp;&esp;步瞻让人先将煜儿抱回去，撑着伞，遮挡住她头顶的雨。

&esp;&esp;姜泠后背贴着冷冰冰的墙，两眼通红，死死盯着他。

&esp;&esp;她浑身都湿透了。

&esp;&esp;衣裳湿了，头发也湿了，整张脸，睁双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看见步瞻，她几乎是无法抑制地流泪，这种流泪并非来源于惊惧，而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esp;&esp;兜兜转转，她又来到了他身前。

&esp;&esp;雨线倾覆，些许雨丝拂在男人面上，他低下头，眼中有着隐隐的心疼。

她像是崩溃到了极点，只张着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来话。

&esp;&esp;她的身侧，尸首、断臂散落一地。

&esp;&esp;步瞻眼底墨色翻涌，好半晌，才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esp;&esp;他想用手擦一擦她脸上的泪。

&esp;&esp;可他方也用过剑，手指上全是血，男人右手抬了抬，又僵硬地顿在半空中。

姜泠偏过头去，哽咽一声：

&esp;&esp;你成功了吗？

&esp;&esp;他低垂下眼睫，从嗓子眼里低低挤出一声。

&esp;&esp;嗯。

&esp;&esp;闻言，姜泠虚弱地扯了扯唇，抬起血淋淋的手。

&esp;&esp;恭喜相爷，如愿以偿。

&esp;&esp;许是这话说得太过平静，步瞻怔了一怔。

旋即他又低下头，将袖口翻了翻，用干净的那一面去擦她脸上的血迹。

&esp;&esp;旃檀香，混着血腥气，涌上姜泠的脑海。

&esp;&esp;不知是不是夜色作祟，或是风雨声小了些，男人面上神色竟格外温柔。

他先是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又轻轻捏住她细软的手指，一点点，将其上的血渍拂净。

&esp;&esp;她有些不大认得眼前的步瞻。

&esp;&esp;血渍一点点冲落，好似过往的一切、她所承受过的悲痛，都可以被这场雨洗刷掉，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esp;&esp;姜泠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