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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紫商吭哧吭哧地追着,一点都不抱怨。
“任务?你常年守着宫子羽寸步不离,他现在去后山了,这就是你的假期啊,假期就应该花在美好的事情和美好的人身上。”
说着,指了指自己。
金繁总算停下,眼神中有逃避和无奈:“执刃临走之前,让我盯紧宫尚角和宫远徵。”
宫紫商嘟囔:“他们这么重要吗?”
“他们不重要,但执刃重要。”
“那我和宫子羽谁重要?”
她不知气馁为何物,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在脑海里翘首期盼,说完还认真拉起金繁的袖子晃了晃。
她本该是高不可攀的大小姐,金繁不知如何自处,也就不露心底百结的思绪,他后退一步,低头正经行礼,斩钉截铁地说:“宫子羽重要。”
宫紫商愣住了。
风里又徒留他一人,连他一片衣袖都握不到。
她望着金繁离开的背影,许是风里还夹着细沙,眼睛有些酸涩,红了。
密道里,宫子羽牵着月长老的手,跟着他徐徐前行。
走了一段路,宫子羽察觉到不了不对劲,迟疑道:“月长老,你可是在绕路?”
月长老慈祥地问他:“子羽何出此言?”
“我们已经连续三次左转了,每一次行进的步数都差不多,所以,我们应该是回到了原地……”
从不久之前开始,他心中就已有计算,他验证了这一点才开口。
月长老幽幽一笑:“子羽的确聪颖,但还是错了。”
“哦?不对吗?”
“前一半对了,后一半不对。
我们并没有回到原地,我也没有刻意带你绕路。”
宫子羽有些不明:“是吗……”
“如果密道高度一致,确实如你所言,连续三次左转或者右转,就会回到原地……”
月长老耐心地解释,“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地面并非平直,而是一直往上吗?……你应该看过沿着井壁一圈一圈盘旋而上的石梯吧……”
宫子羽恍然大悟:“长老,我有些明白了。”
因为蒙着眼,他看不见月长老的表情,只察觉他的声音仿佛变得有些感伤。
“子羽啊,他们都说你顽劣、叛逆,但我一直都觉得你天资聪慧、心地善良、平易近人,你能够叫出宫门里所有下人的名字,他们也都偏袒你、疼爱你。
但你太过年轻,有时难免因为过于自信而做出轻率的判断。
身为执刃,这种轻率有时候是致命的。”
月长老的教诲,宫子羽认真听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铭记于心。
除了他,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循循劝诫自己,他感觉到牵引着自己的手已然苍老了,可还是如同父亲的一样,宽大,坚定,温暖而有力量。
“在你往后的人生里,像此刻这样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经历会有很多,而且可能那时已经没有领路之人了。
孤身于黑暗之中,即使再艰难,你也必须做出正确的决断,因为你肩负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整个宫门、全族人的未来……”
宫子羽暗暗用劲:“子羽一定谨记在心。”
月长老又重新笑了起来,黑暗里,他的声音和煦:“你一定可以通过三域试炼,我期待看到你真正当上执刃那一天,那时,我来帮你把执刃袍披上……”
宫紫商坐在石凳上发呆,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也垮着。
她丝毫没有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一朵新鲜的兰花被一只手捏着,轻轻地别在她耳边的头发里。
宫紫商欣喜地回过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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