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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许母却只让她在家看着瓜子作坊。
进城以后,许母完全就是卯足了劲在跑点心厂这个销路。
她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这半年来,因为瓜子生意,她的眼界越来越开阔了,胆子也变大了。
更何况,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输给马文梅。
到了县城西边那家国营点心生产厂,没有介绍信,人家看门的根本就不让她进去。
当天,许母就回了小西庄,找许红旗想办法给开了介绍信。
可是,第二天,当她拿着大队开得介绍信,再去城西点心厂的时候,看门的看着她的介绍信就冷笑道。
“抱歉,我们这个厂子只接受国营厂的来客,不接受私营和个人的来访,也不会跟你们谈什么合作的。”
这个时代国营厂就是老大,国营厂吃菜,私营厂连汤都喝不上。
何况,许母经营的就是个小作坊,根本连厂子都算不上。
许母受到了看门人的奚落,一时间,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很难堪,就想回家去算了。
可是,走出几步之后,摸着董香香用水壶给她装得米汤,用饭盒给她带的鸡蛋卷饼,她迈出去的脚就停在哪儿不动了。
今天早晨,她临出门的时候,董香香还笑着给她打气呢。
她说:“妈,你肯定能行的。
小时候,赶上荒年,您都没让我和我哥饿死,还把我们两个都顺顺利利地拉扯大了。
您就是咱们小西庄最厉害的人了。
没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
一时间,想起闺女的话,许母突然就怎么都不想放弃了。
她总不能连厂长都没见到,就被看门人随意打发了吧?一个看门的,他能决定厂里的大事么?
而且,董香香之前也跟她讲过,这找销路三分靠运气,七分靠耐性。
有时候,销路根本就是靠“赖”
出来的。
许母在别的方面或许有所欠缺,可她这人最是能吃苦,最是不怕受罪的。
看门的不是不让她进去么,她干脆就在糕点厂门外等着了。
她就想等到厂长出来,再想办法跟厂长聊瓜子的事。
一开始,看门人看着许母就心烦,可大冬天的,许母一个女人家,一等就是一整天。
到后来,看门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忍不住给她到点热水什么的。
甚至还好心地跟许母说。
“马厂长住在厂子后面的宿舍里,他平时不用出这个大门。
就算他出门,也有人跟着,你都跟他说不上话。
你等着也是白等,还不如回家去再想想办法呢。
不让私营和个人进厂是厂子里的规定,大妹子我真不是故意难为你。”
许母捧着壶里的热水一脸感激地说道。
“大哥,这些我都知道。
我谢谢您给我的热水,可是,我还是要等下去。”
接连等了两天,许母都失望而归,没有任何收获。
可是,每天晚上一回到家,董香香都会端上热饭热菜,打热水给她洗脚。
董香香也不知道怎么跟人说的,居然从许红旗家借了件旧军大衣回来,还是从东北那边带回来的,特别暖和那种,直接给许母穿在棉衣外面了。
看着闺女这么贴心,许母心中就充满勇气,她一点都不想放弃。
许国梁看着母亲这么遭罪,本想说根本不用这么辛苦的,直接就把瓜子降价卖给马文梅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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