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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见先生,”
有人在门外低声说。
老人的瞳孔忽然放大了,整个人仿佛落到了冰窖中。
他攥紧的枪柄,全身绷得像是弓弦,猛地拧头去仰望空中那轮莹白的满月,预备要去迎接那些呼啸着刺落的银色羽箭。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月下的飞影,从地面上看去,他们像是羽翼最洁白的大雁,可是他们所到之处,留下的总是染血的羽毛。
可是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月光宁静馨和的照在周围,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出现杀人的白羽。
一只手把一封信插在了门上的缝隙里,手的主人并没有现身。
“这是我的名刺,希望翼先生能够抽空见一见后学,”
递名刺的人声音渐渐远去,分明他递完名刺说着话就退了出去。
老人定了定神,缓步的接近门边,抽下了信封。
那是一封桦皮纸的白色信封,打开来,所谓的名刺只是一页没有字的窄长信笺,正中是一枚古老图腾般的印纹。
他全身微微颤了一下。
老人转身走回了院子里。
他走了七步,忽然转身,银色的枪锋划着地下的落叶推出了一条线,笔直的指向院门口。
他整个人忽然变做了雕塑,再没有一丝动静。
院子一角的火炉上煮着半开的茶,咕咕嘟嘟的作响。
“请进。”
“幸甚。”
说话的人终于走了出来,步伐缓慢而稳健。
那是一个黑色的人影,并没有穿甲胄,而是罩着一件束腰的广袖黑袍。
他静静的立在门口,挺拔修长,和背后那些高挺的桦树融在了一起。
老人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佩戴的森严重剑上,缓缓的退了几步,站在了姬野方才所站的***正中。
陌生的来客这才再进几步,踏进了院子。
他拔出佩剑,剑色斑斓。
“静岳?”
“是。
不过我来这里,并非指望单凭一柄剑就取得你的信任,”
客人缓慢而凝重的横起重剑在自己面前。
老人微微点头,抖手撤回了长枪。
他的双手按住枪杆的两端,而后缓缓的向着中间靠拢,最后他的双手几乎并到了一处,松弛的持住了枪的中段。
他轻轻踏上一步,豹子一样矮身,侧头凝视着来客。
“双萝曼单手阵?”
客人微微点头,“幸甚。”
同时有反射的月光在来客的重剑和老人的枪锋上跳跃,两人的爆完全分不出先后,大堆的落叶被带起的风激起,在风中颤抖着翻卷,剑和枪的银光被遮蔽,只有“叮”
一声的交击声,仿佛弹一根绷得极紧的银线。
扑近的两人在瞬间的交接后又不约而同的退后,老人和来客一同闪向左侧,滑步煞住,又同时右闪,再次滑步煞住,却没有改变方向,再次力,同时奔向右侧。
两人隔着不过一丈,是出手就可能击中对手的距离,可是两人都没有再次出击。
只是在极短的瞬间飞的闪动,度和时机都完全相同,就像一个人和他镜中的影子般。
院子中被嚓嚓的步伐声充斥了,落叶和灰尘在两人的脚下起而复落,如同裹在湍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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