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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年氏正跟崔嬷嬷商量叶老爷的寿宴事宜时,忽听闻二门的婆子过来说陆姨妈上门拜访,正好徐妈妈从那经过,瞧着后就直接请了进来,眼下已往叶老太太那去了。
年氏心里纳罕,叶楠夕被送回娘家,叶楠玉则将随高升的丈夫回到俞川,而自五年前搬去京城就断了音讯的陆姨妈,却忽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前来拜访。
是来看热闹来的?还是另有所谋?她之前隐有听闻,陆老爷在京城也求到了一官半职。
崔嬷嬷在一旁提醒年氏,李氏当年留下不少嫁妆,只是年氏嫁进来后,却一点没碰到。
直到六年前叶楠玉出嫁时,年氏才窥其一角。
而且李氏将走的那段时间,陆姨妈在叶府走动得最勤,好像李氏临走前还将好些东西交到陆姨妈手里。
思及此,年氏再坐不住,便叫上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正好过来给她请安的叶楠珍,一块儿往叶老太太那去。
叶老太太屋里的摆设不似年氏屋里那般奢华,无论是座椅还是香几靠褥,皆透着几分古朴大方,而也是因此,看起来略显单调沉闷。
于是当松绿色的门帘被掀起,衣着鲜亮的年氏领着娇俏可爱的一双儿女从外进来时,顿时令人眼前一亮。
醒来一月有余,叶楠夕却是直到今日才见到年氏的那双儿女,虽是双胞胎,但两人长得并不像,不过却是一样的灵秀可爱。
特别是叶楠薇,一行人进来后,先向叶老太太请安问好的就是她,小姑娘不仅长相甜美,声音更是甜得像蜜一般。
同她站在一块的叶楠峰倒是安静许多,毕竟是嫡子,并且叶老太太的要求向来严格,因此才十三岁,就学得了几分叶老太太的稳重。
而跟在年氏后面的叶南珍却显得有些讷讷的,叶楠夕出了事后,她的亲事也跟着出现危机,偏年氏对她的事从不上心,因此这些日子她一直过得很是忐忑,所以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头。
叶楠夕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这个妹妹,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叶南珍倒是来看过她两次。
在她眼里,这姑娘表面上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实际心里却藏着许多想法,大大咧咧的言行之下,收着几分令人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生母早逝,十余年无人真心照拂的庶女,不可能真能过得无忧无虑。
几个孩子请安毕,就纷纷回到年氏身边。
照理,叶楠夕在此,几个弟妹也应该上前问一声好,但此时这几位哥儿姐儿却似忘了这事般。
若是往日,叶老太太定是不容他们如此无礼,但今日却有了例外。
眼下叶老太太即便心有隐怒,面上却未有丝毫表露,眉眼祥和,如常一般问了年氏,如何准备叶老爷寿宴的事。
陆姨妈诧异,叶老太太的脾气她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心里不禁纳闷,难不成是年纪大后,所以对小辈们的言行规矩不再似以前那般严格了?
年氏大致交代一番后,叶老太太又问了双胞胎近几日的起居,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叶楠夕一眼。
叶楠夕会意,她明白,依眼下境况,她是见不得人的,特别是家里的几位哥儿姐儿都过来了,一会要是陆姨妈随口问起她萧家的事,定会免不了尴尬。
于是趁叶楠薇跟叶老太太说话的空儿,叶楠夕悄悄退了出去,只是她转身时,正在回年氏问话的陆真却往她那看了一看。
他刚刚满脸通红的脸色已恢复正常,此时说话得体,举止有礼,于是跟还是半大孩子的叶楠峰一比,俨然是个翩翩少年郎。
站在年氏后面的叶南珍不禁多看了两眼,原打算随叶楠夕一块出去的动作也打住了。
年氏夸了陆真几句,又跟陆姨妈寒暄数语后,才开口问陆姨妈这次过来的缘由。
叶楠夕从叶老太太屋里出来后,本打算去看看文姨娘的,却听到年氏的问话,迟疑了一下,就在门口站住了。
外屋的小丫鬟正不解,叶楠夕已拿出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递到她手里,请她去紫竹院问一问绿珠,早上给文姨娘煮的参茶可是送过去了。
若是已送,她就直接去姨娘那看看,省得她再回去一趟。
很是合理的请求,并且小荷包不仅绣工精致,上面还缀着两颗滚圆的珍珠,小丫鬟只看了这荷包一眼,就心动了。
她早有听闻,这段时间府里许多下人都从二姑娘那捞得好处,她从来只有听说和羡慕的份,如今终于碰上了,并且又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大着胆子接了那荷包,低声道了句“姑娘等着”
就跑了出去。
隔着一张锦帘的里屋内,陆姨妈也没藏着掖着,听年氏都问了,便极爽快道出,她今日一行除了是看望叶老太太外,就是想将陆真送到俞川书院,用心读个几年,若是能考取个功名,那就是祖宗的造化了。
之前陆姨妈住在俞川的时候,陆真就是在俞川书院开蒙的,后来搬了家,所以才断了这缘分。
而近几年,因为同住京城,所以杨旭的平步青云,陆姨妈自是看在眼里,再又听闻许多从俞川书院出来的学子,科考频频高中。
由此陆家也开始心动起来,后再打听到叶楠玉将随杨旭回俞川。
许多人都看得出,依杨家如今这势头,应当不会止于此。
而叶楠玉好歹是陆真的亲表姐,于是夫妻俩私下商量了一番后,当即决定将陆真送到俞川书院,所以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过来。
只是后来陆家又打听到,这次举荐杨旭担任俞川巡盐御史一职的丁侍郎,是出自俞川丁氏的定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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