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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意志冲突的情况下,绿松居然选了权仲白,这着实令蕙娘有几分郁闷,虽说权仲白带了药香的体息,和那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有几分心猿意马,可二少夫人还是很矜持,她哼了一声,闭着眼侧过头,“我不去,你就会诚心给我添乱。”
“你也有□个月没有出门了吧?”
权某人一点都不气馁,“我这哪是给你添乱啊,我是心疼你被关着那。
想当年……呃,你身为守灶女,肯定要时常出门巡视生意。”
一听就知道,他对蕙娘出嫁前的生活毫无了解,只是照常理蒙上一把,一边说,还一边观察蕙娘的反应,蕙娘便绷住脸,不给权仲白看出端倪。
权仲白又续道,“自从过门,一年多了,都没怎么出过门,出去走走又怎么了?大嫂要是早就有了栓哥,也不会这么安分的。”
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最后一句打动了蕙娘。
想一想她闷在立雪院里有九个多月了,每天一抬头,都是这熟悉的天地房屋,为权仲白一说,她也的确有些蠢蠢欲动,思来想去了一番,虽不说话,可权仲白唤丫头们来给她打扮的时候,蕙娘就咕嘟着嘴,没有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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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去阁老府那几次,路都是走熟了的,无甚可说。
今日去杨善榆的住处,走的就是朝阳门外的大街了,因天色未晚,街上人口还多,权仲白还想给蕙娘指点一番街景呢,可没想到蕙娘比他还熟,“这是老王家卖金钱肉的,那是这会才出的坛子,卖豌豆黄绿豆黄的,往前走一段路,还有个杂耍摊子,卖大力丸的。
再朝东走走——那是春华楼了……看什么看,你不说了吗,我是守灶女,平时肯定要经常出来行走,我在东城那一块的名号,还颇响亮呢。”
“真的?”
权仲白不免有几分笑意,“相府千金焦清蕙……嗯,这名号是挺响亮的,在道上肯定能镇住不老少人了。”
他便学市井中人的腔调问蕙娘,“是哪条道上的小尖斗?嗯?盘正条顺,招子又亮,原是相爷府的千金——哎哟!”
蕙娘捣了他的软肋一下,“我不同你说了……你自个儿回去打听打听,东城一带,谁敢动齐佩兰的铺子,你就晓得了。
那时候我一个人打理几间铺子,谁也不知道我的出身,地痞流氓没有不来勒索的,见我年纪小是个不懂事的小东家,除了账房是雄黄来当之外,余下掌柜伙计们欺我年纪小,借机生事的有的是……”
见权仲白听住了,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如今既然已经嫁为人妇,好汉不提当年勇,从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哎,算啦算啦。”
她说,“也就是小打小闹,和你的丰功伟业比,没什么可提的。”
也的确,权仲白在她这个年纪,已经远赴漠北去给先帝寻药了。
焦清蕙开几间铺子而已,就算是做得再有声有色,这和他的功绩似乎也不能比。
可权神医竟像是没听到她的说话,他依然还在出神,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齐佩兰……我先也听祖父喊过你佩兰,这是你的化名?”
“出外行走,没有用本名的道理。”
这没什么好瞒着人的,从前不说,那是权仲白不问而已,蕙娘道,“你也知道,我爹单名奇字,起个谐音,便是齐佩兰了。
家下人在外人跟前,有时候也称我佩兰公子,免得带出闺名,终究不雅。”
“唔。”
权仲白面色深沉了几分,竟不再说话,双目神光闪烁,偶然瞥蕙娘一眼:一望即知,他是已经陷入了沉思。
毕竟要接受家里商业,焦四爷去世前一两年,蕙娘以齐佩兰的名字,在京城商界,是闯出过一点名号的。
虽然限于年纪、精力,无法做得更大,但东城一片她的几间铺子,现在还经营得不错。
蕙娘原以为权仲白从前听说过她,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她静待了片刻,有些按捺不住了,便冲权神医挑起一边眉毛,做询问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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