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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疼她是疼她,但大事上可从不由着她做主——”
“我就不信你还没看透。”
大少夫人要抬高声调,可看了儿子一眼,又把声音给压了下来。
“家里根本对仲白已经绝望了,全是看焦氏一个人而已!”
她显然非常介意此点,“这是在逼你、逼我,也是在逼二弟。
一家人不好好过日子,非得这么闹腾,有意思吗!”
要不是大少爷本身才具,和权仲白相比,的确是有所不如,起码在和皇室的联系上,弱于权仲白许多,权家上层也许还不会如此安排,可这话,大少夫人不提,大少爷提出来也只是自怨自艾,对事态不会有任何帮助。
大少爷轻轻地拍了拍大少夫人的肩膀,“该做的也做了,该添的堵也没少添,焦氏虽然机灵过人,但我看你和她比,也没差到哪去。
就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你也别再委屈了——这都是做娘的人了,眼看着等她出了月子,家里肯定会把职司给安排下去,考验她管家的能力,你还是多琢磨琢磨这事吧,别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到底是知妻莫若夫,软语安慰大少夫人,对她的情绪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是这一番似勉励似期望的鼓舞,让大少夫人止住了感伤,她望着怀里已经渐渐迷糊过去的栓哥一笑,语气已经冷静了不少。
“你说的是!”
她说。
“都是做娘的人了,也不能同从前一样着三不着两的,就为了儿子,也得振作起精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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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卧云院的凄凉感伤相比,立雪院的气氛无疑是热闹而喜庆的——虽说一般人家,没有姨娘登门做客的道理,但四太太心眼好,也就愣是把三姨娘给带来了,现在两大长辈正围着蕙娘嘘寒问暖的,三姨娘手里抱着歪哥,平时多知礼的人,眼下也顾不得分寸了,打从眼底放出喜悦的光来,掂着孩子的分量,啧啧地道,“真沉!
看着像你——眼睛像姑爷。”
权仲白坐在蕙娘床边,微微笑道,“儿似母亲嘛,是更像蕙娘。”
——他也乖觉,平时称呼蕙娘,不是叫焦氏,就是二少夫人,在娘家人跟前,他就亲昵地称呼为蕙娘了。
因为胎儿横位、难产等事,在蕙娘同意下,都是瞒着焦家的,两位长辈并不知底细,只含糊听说了产程不大顺利,开了产门而已。
因此都并不太后怕,只顾着开开心心含饴弄孙。
蕙娘靠在床头,望见三姨娘又掂了掂孩子,便忙道,“娘,你别这样,吓着他吐奶了怎么办,这才刚吃了几口呢。”
被亲生女儿数落几句,算得了什么,四太太和三姨娘都笑了,“真是人眼朝下,有了孩子,对长辈说话都不客气了。”
说着又问,“给安排了几个乳母?养娘准备好了没有?”
“请廖姆妈重新出山带她,”
蕙娘含笑道,“相公让他好歹吃我半个月的奶,说是孩子得吃几天娘的奶才好。
乳母是预备了有四个,奶肯定够吃。
都是才下奶没有多久,这会都正喝汤催奶呢。
我这奶不够吃,吸得我疼呢,他也懒得很,不愿意吃!”
权仲白对焦家人,自然要比对待别的病人家属更和颜悦色,见四太太和三姨娘都看过来了,便笑道,“孩子才下地,头几天吃不了多少奶的,多吃也是积食。
别看我们这样的人家,据说别看初乳色黄,脏,其实那是最营养的,吃了初乳,头半年都不会生病,并且就是亲娘的初乳才最有效用。
——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未经试验,我倒信了几分,别家的孩子不好说,自家的孩子,便让他吃点吧。”
四太太最是随和的人,当下便道,“你是神医,自然比我们懂得多,你安排就是了。”
三姨娘虽然眉头暗皱,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只闻见一阵臭气,养娘上来把歪哥抱去换尿布,权仲白也指一事告辞出去,方便母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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