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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大家都各自回屋睡觉了,牛二娃也许是太累了,也早已是鼾声大作,只有我依然半躺在床头上,低声啜泣着。
那时的我,除了哭还是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团糟的生活。
一幅幅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老六递来的饮料,我喝了一睡不醒;黑暗中,牛二娃粗暴地扯下我的裤子,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姐夫无情的暴揍;大姐的谩骂;父亲的冷漠和母亲决绝的背影;老四、老五和老六的讥讽和埋怨;牛二娃母亲的轻视,这所有的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我,越来越紧,最后让我窒息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又是一夜过去了。
天蒙蒙亮,我累了,才睡着了。
“老二,起来了。”
牛二娃的母亲在门外拍打着房门叫道。
“哎呀!
那么早就在叫,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啊?”
牛二娃边起床边抱怨着。
“你快点儿!
今天早点起来,有话跟你说,以后你想睡到啥时候,我都不管你了!”
牛母在外面催促着。
牛二娃出得门来,看见母亲和父亲都坐在灶门前烤火等着他。
“过来,坐倒说。”
牛母递给牛二娃一根小木凳,说道。
灶门前生了一堆火,牛二娃往火堆中添了些柴禾,坐了下来。
“老二,你那个老挑,天天上门来吵,我真是伤透了心了,昨天这个烂摊子你也看见了,他还说了他要闹到我家在这呆不下去为止,”
牛二娃的母亲说着就流泪了,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从十六岁开始当家到现在,三十年了,啥时候被人欺负成这样啊?啥时候被人指着额头骂的猪狗不如啊?现在就因为你要的这个傻子,把我们一家人作践成这样,呜····呜·····”
牛二娃的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那你们说,我咋办?我也没有办法啊,那时候,就是你为了要讨一个不花钱的本地媳妇儿,才叫我这样做的,现在还怨我了!”
牛二娃心里也憋屈着哩。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怕你讨不到媳妇儿,才给你出的主意,现在倒好,反过来咬我一口,老娘不收拾你才怪·······”
牛二娃母亲话音没落,就只听“啪”
的一声脆响,牛二娃的腮帮子上,已有了一个巴掌印。
牛二娃捂着生疼的脸颊,腾地站了起来,冲他母亲咆哮着:“有本事,昨天我老挑把我家祸害成那个样子,你就给他一耳刮子啊,你敢不?你只敢在屋头打我!
还自以为多了不起!”
“你给老娘滚!
把你家那傻子带起滚,不要再在这个屋头连累我们受气受欺负!”
牛二娃的母亲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都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该咋办。”
坐在一旁的牛二娃父亲眼看事情要闹僵,站起来拉着俩人重新坐下来。
“你们吵半天,也没说个结果,那就我来说,”
牛父坐在俩人中间,用火钳子扒了扒火堆,看着牛二娃的脸说道:“老二,你也看见了,雪芳她姐夫,现在是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的,只有你和雪芳不在这儿了,他找不到你们了,也就不会来闹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出去重新找个地方安身,你看要得不?”
“那我们这一下子上哪里去找地方啊?”
牛二娃问道。
“不急嘛!
我已经托人问过了,黑土地那边有你的干亲家在那,何家营那边有你高粱红哥哥在那,两边都还有桑树地没有人承包,你今天自己去看看,哪边合适就到哪边去,从今天起,新房这儿,不用你帮忙了,以后新房也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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