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龙谦却没有表态。
这份分田方案,涉及郑家庄三百四十四户村民,平均每户分得十二亩良田,这些土地的亩产如果种高粱,可得三百至四百斤,如果种小麦,也不少于二百斤,对于这些庄户,十来亩的收成,那就是一年的口粮了,所以,程大牛激动的两眼放光,语无伦次,面对龙谦的询问,程大牛结结巴巴地说,“真的给俺们分地?”
“哈哈,大牛兄,你看我们这些人像是逗你玩的?”龙谦哈哈一笑,“这份方案,我有些意见。为什么呢?感觉分到地的农户有些少了。郑家庄计有户数一千零九户,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分到地。这不行,老程,二虎,咱蒙山军是真正为百姓的军队,你们将三分之二的庄户排除在外,不合适。”
“司令,俺就是依,依你的要求做的﹍﹍”程二虎辩解道。
“我知道。这三百来户是支持蒙山军的人家,但是你要做的是争取大多数人对咱蒙山军的支持,所以就很不够。那些现在不愿意跟咱们来往的,不等于要跟咱们作对,对不对?这份名单太少了,至少要翻一倍。明白吧?”
“那他们要是不愿意要呢?”吴念眨着眼,“这两天,俺就遇到不愿意分地的人家。”
“这很正常。他们担心郑经打回来报复嘛。大牛兄,你不怕郑经报复?”
“怕球!”程大牛是铁了心跟蒙山军走的人,“我早就想加入蒙山军了,就怕你们嫌俺年龄大,不过,俺身体好,百十斤的石锁,俺玩的滴溜溜转,有的是力气。不仅俺要加入,俺那两个儿子,也要加入﹍﹍”
“欢迎之至。”龙谦笑道,“不过你的小儿子年方十五,太小了些,过两年再说。不瞒大牛兄,这件事办完,蒙山军是要招兵的。只有咱的军队扩大了,才不怕郑经带官军回来啊,是不是?说远了,二虎,大牛,你们回去再合计合计,将那些家里缺地的穷哥儿们再加进来二百户!最少!人多,力量才大嘛。”
“成,就按司令说的办。”程大牛站起来,“俺去给大家伙儿讲,俺活了四十岁,还没听说过有这样仁义的军队,俺是跟定你了,你可不能不要俺。”
“放心,就是我不要,二虎兄弟也不答应嘛。你们就照这个原则去做。下次我们就不开会研究了,我看过后你们就去办。分地之前,当着大伙儿将原来的地契都烧了!还要领一份蒙山军发的地契!让大家将心放在肚子里,只要咱蒙山军在,那些地,就是你们的了,而且不用交租,打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另外,将郑宅搜出来的那些借据一并烧了!甭管借郑经的是谁,统统烧了!”
“嘿,嘿,”程大牛激动的说不出话。
“罗秀才,你没吭气,这次,你分到多少?”宁时俊问罗同秀。
“俺没要﹍﹍”罗同秀嚅嗫道。
“罗先生,你的顾虑我清楚。不要,不勉强。但你要后悔的!明确告诉你,郑经,他回不来了!”
又过了三天,蒙山军召开村民大会,当众将郑经名下土地的地契一把火烧光,并且宣布了分给土地的名单和数目,同时发给了有龙谦签字的“地契”。计有551户村民分得了土地。同时,蒙山军还拿出了两万余斤粮食和三千两白银,当众分给了最困难的百十户村民。
会上,龙谦让程二虎代表他发表了讲话,明确告诉郑家庄的村民,蒙山军就呆在这儿不走了!郑经敢回来,正好,蒙山军还等着要他的狗头呢。
这是郑家庄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这一天,郑家庄的村民们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境界,那些分得土地、粮食、银两的村民欢喜超过过年,尤其是分得土地的人家,看着蒙山军士兵将写着自己名字的划界木桩钉入地头,很多人竟然激动的呜咽失声!
土地对于农民的意义只有种田人清楚。特别是终年劳作却食不果腹的雇农,在这个贫困如坠崖的石子直落而下的时代,他们是生活于最底层的人群。望着分到自己名下的土地里黑压压的庄稼,回想着不用交租全部归己的承诺,不免生出对生活美好一面的幻想。若真的如此,至少明年开春,全家人再不用饿肚子了!他们很多人已经分到了粮食和银子,所以便蹲在低头盘算起赶集时为老婆孩子扯上几尺土布,做上一两件衣衫。实惠就在那里,实实在在。看上去都是黑不溜秋麻木不仁的农夫们的眼神中一下子有了生气,特别是当蒙山军的士兵们走过身边时,他们瞅向这些土匪们的眼神更是热烈起来。
很多人直到太阳落山,都守在地头不肯回家,有几户男主人就抱着木桩睡在了地头,生怕是做了白白一场梦!
消息传到了白魏及陈家崖,萧观鱼名下的土地也不算少,这不免让他感到惊慌。而陈超则叹息,这伙人真是造反了呀,这哪里还是响马,已经是反贼了嘛。自破庄后,他第一次想主动见见龙谦,但这段时间,龙谦一直没有来陈家崖。陈超板着脸找到鲁山,提出了他的要求,鲁山笑着说,“陈庄主,你是俺们司令的朋友,你想去哪里,俺们是不敢拦阻的。司令就在郑家庄,抬腿就到,你就过去找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