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母亲所说的那样,傅靖泽对她没有爱情,只是觉得她是个合适的女人,到了结婚的年龄,只想找个可以传宗接代,孝敬父母的媳妇而已。
六年前的痛苦好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季节,那时候下着毛毛细雨,她撑着伞,刚从大学里面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冲着回家找他。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而他已经毕业准备考研。
那场雨很微,带着丝丝清凉的风,刚刚回到家门口就见到他在雨中站着,全身都被毛毛细雨淋湿。
见到这一幕,她但是很心疼,冲过去把伞递到他头顶上,“泽哥哥,你干什么在淋雨?这样会感冒的。”
傅靖泽听到她的声音,歪头看向她,那时候的眼神是多么的冰冷,明明是春天,他的眼神却像寒冷的冬天。
看得她很心慌,语气更是冷得渗人,她依然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至今她都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曾忆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私。”
她当时的心情,被他那种冷人的气场震慑得无法反应过来。
“泽哥哥,你怎么了?”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妹妹,如果你只想从我这里得到这种感情,请你理我远点。”
说着,他冒着雨走向大铁门。
她追在后面,心慌不已,这是傅靖泽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这种态度也是第一次:“泽哥哥,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你到底怎么了?跟我是好吗?”
她一路跟着出了大铁门。
傅靖泽突然停下脚步,突然很生气的转身,冲着他怒吼一句:“滚,离我远点。”
那一刻,她的眼泪瞬间蒙上眼里,含着泪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凶狠的男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他吼,她委屈得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被讨厌上了。
看到她的泪,他无动于衷,转身就走。
看到他突变的无情和冷落,她伤心落泪,自从那一次以后,她试过无数次去讨好他,靠近他,甚至求他不要这样对自己。
可是这个男人是铁了心疏离她。
给他送好吃的小蛋糕,他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去学校找他,他可以在学校里面读书读到天亮,而她就在校园外面等到天亮,然而第二天还一句话也没有的,兜路走了。
聚会上,他不再跟她站一起聊天开玩笑了。
生活里,他不再找她,不再照顾她,更加不再疼爱她了。
见到面,她笑脸相迎,跟他打招呼,他冷着脸离开。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故意在他面前跌倒,可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从身边冷漠的走过。
最伤心的一次,是在傅家,她想做一道美食给他吃,结果把手指都切开一个小口,大家都急坏了,到处找药给她包扎。
然而,他说了一句:“以后别来我家添麻烦了。”
说真的,那半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躲在房间里面偷偷哭泣,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活在傅靖泽疼爱的护翼之下十几年了,突然间被冷落,那种心酸她无法形容是多痛,只知道她流过很多很多泪水。
心痛的滋味很是难受。
后来,傅靖泽考入了国外以硕名校继续读研,便出国了。
出国那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傅靖泽没有告诉她,还是童阿姨告诉她的。
她哭着坐上出租车,一路擦拭着眼泪追到飞机场。
她来得很迟,看着他的背影进闸,她像疯了一样,冲着他喊:“傅靖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句话都不说吗?傅靖泽,你明明听到我的声音,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没有迟疑半刻,他离开了,上了飞机。
一走便是六年。
那期间他偶尔会回来,但是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离开,她根本一无所知,只是听说而已。
这六年里,所有能联系的方式,他都隔断了。
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似的,就这么断得干干净净。
她开始那几年会哭得很伤心,很厉害,特别是某些节日,或者是触景生情,她变得多愁善感,但倔强的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开朗的笑容。
只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头,抱着他送上的公仔哭得像个傻瓜。
当然,这些她妈妈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知道现在她妈妈为什么这么反对傅靖泽再次靠近她。
换成是那个父母,都不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再受到第二次伤害,也无法原谅傅靖泽之前给她留下来的伤痛。
单单这一点,曾忆雅想她妈妈是永远不会再接受傅靖泽的。
想起了过去,曾忆雅的眼眶又湿润了,泪水也莫名的洋溢在眼眶里,走着走着,她来到了傅家别墅的侧边。
深夜里,她站在黑暗的地方,看到一楼玻璃房里面亮着灯。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里面是一个健身房,设备甚比外面的健身俱乐部。
几台有氧跑步机整齐摆放在玻璃窗前面,看到眼前的那个魅力无限的男人,曾忆雅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个时候,傅靖泽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着。
而她就坐在花园外面的长椅上,静静看着他健硕挺拔的身躯在锻炼,心情愈发难受,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甜蜜和痛苦交叉,心酸得让她无法言语。
深呼吸一口气,曾忆雅仰头,让泪水往肚子里流。
夜晚的花园虽然很暗,但曾忆雅坐的位置也有灯光,健身房里面的男人很显然看到了他,快速按了暂停,眯着深邃凝望了她片刻,立刻转身离开健身房。
过了片刻,曾忆雅突然听见脚步声,她猛地反应过来,歪头看向边上,只见傅靖泽一身休闲运动套装,高大挺拔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坐着?”傅靖泽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
曾忆雅眨了眨眼眸,把眼眶里的水气淡去,挤着浅笑,反问:“这么晚了,你这么还锻炼?”
傅靖泽往她身边坐下来,叠起腿双手插袋靠在椅背上,淡雅而悠闲,很无奈的说了一句,“一到晚上,精力太旺盛了,需要消耗。”
如果是以前,曾忆雅一定听不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
可是,现在她觉得被这个男人慢慢污染成小火车了,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