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顾大太太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而顾仲谦,全程都是一副浑然不上心的表情。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动气失落。左右,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跟希望。
刚刚那番话,她是绝对说得出口。
吃完面条回了卧室,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夏时悠才问丈夫道:“你是怎么想的呀?”
“什么怎么想的?”顾仲谦抬眸看妻子,继而明白过来,扯唇轻笑说,“你还真把这件事情听进去了?”
夏时悠撇撇嘴巴说:“反正我不管,我不许你给。”
顾仲谦笑着坐到妻子身边去,搂着她道:“想什么呢。”望着她,又说,“她是死是活,我管不着,这件事情,我也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夏时悠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就是今天晚上在车上说的事情,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顾仲谦臂弯搂着妻子,认真道,“当初我让徐明去查的时候,只是查了她们两个是不是她老人家当年遗弃的女儿,并没有确定别的。现在想想,或许真就如你所说,你的母亲,根本不是她老人家亲生的。时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照常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万一要是我们猜测的是错的呢?或许,她老人家就是偏心,偏心得没有道理。那,怎么办?”
“最坏,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但是,总得抱有希望,这个好消息。”顾仲谦轻轻捏着妻子耳垂,沉声说,“到时候……你的心理障碍,或许可以自动消除。”
“但愿能过如此。”夏时悠点点头,心中有些小雀跃,主动将脑袋靠进丈夫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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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罗兰芝杀到了顾家老宅来。
老太太,依旧打扮得十分干净优雅。只不过,再不是从前那般冷静淡然了,现在的表情,像是能够吃人一样。
“顾望北!顾仲谦!人呢?”一进来,就大声吵嚷起来。
现在还早,才早上六七点钟。又是大过年的,都不上班,肯定都还在休息。
兰姨起得早,在做早餐,听到声音跑了来说:“老太太,老先生他们都还在休息呢。现在还不到七点钟,都是睡觉,您可小声点,别吵到他们。”
“睡什么觉!”罗兰芝反正就是来撒泼的,微弯腰,就将桌子上的茶具给掳到地上来,碎了一地,“我的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命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睡觉!我们母女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顾望北,顾仲谦,你们给我下来。”
夏时悠睡得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从男人臂弯里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谁来了?楼下好吵。”她打了个哈欠,眼睛又缓缓阖上。
顾仲谦耳力好,睡眠也浅,他早听到声音了。
“别管。”大手轻轻捂住妻子双耳,在她耳边低声说,“睡吧,时间还早。”
罗兰芝一番撒泼胡闹,倒是真把老爷子跟何女士给吵醒了。老爷子穿着一身深褐色的丝绸质地睡衣,站在二楼楼梯口处,阴沉着一张脸望着楼下的老太太。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顾望北声音浑厚有力,一脸怒气。
罗兰芝道:“顾仲谦呢?怎么,现在不肯下来了?”
“再大声说一句话,阿兰,立马去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顾望北眸子含着怒火,怒视着罗兰芝,“你这个女人,真是够可以的。怎么,这么大早杀来顾家,就是为了讨要我儿子一颗肾?”
“他气得我阿嵘生病住院,他不该负责吗?”罗兰芝说,“要一颗肾不算事,反正他有两个,拿了一个,又死不了。”
老爷子真是被气得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老爷子,还是头一回笑成这样。
罗兰芝就安安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了,她才说:“他是我生下来的,当年我给了他一条命。现在,不过就是要他一颗肾,还不乐意了?他怎么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我,他活得了吗?”
顾望北哼哼笑道:“兰芝,你是现在变成了这样,还是其实你一早就是这样的?年轻时候的你,端庄大方,美丽骄傲。虽然也有些小脾气小固执,但是你却那样完美。可是现在的你呢?自私恶毒,莫名其妙,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当初的你就是这样,那我顾望北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辜负了另外一个这么些年。”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恰好何婉淑端着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