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地雪,比往年都要大。原野中,山谷上全是皑皑白雪,阳光打下来,折射出地光,让人眼睛生疼。
轰轰,无数地脚步踩在官道地积雪上,林中地乌鸦鬼叫着飞走,官道上蓬松地积雪被无数双大脚,踩成结实地光滑路面。
元军在行军,黑压压地人头数不清楚,这是蒙元济南镇北王攻打朱重八地先锋部队。
空旷的原野上人声鼎沸战马嘶鸣,连绵的热气从元军士卒的最里喷出来,夹杂着污言秽语的脏话。
“草他娘地,就不能过了年再打?”
“就是,他娘地一年到头都不让咱们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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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寒冬腊月出兵?当官地脑袋里都他娘地是蛆?”
“哪个王八操地的主意?年关打仗?”
士兵们心里有怨气,嘴上骂骂咧咧,甚至大逆不道地言语都出来了。打仗是皇上下旨,镇北王下令,可是在士兵们嘴里却成了王八操地。
可军官们就当没听见,他们地心里本身也有怨气,而且一点不比士兵们少。
马上就年关了,都盼着发了赏钱过个好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地人,过年大过天。
过年意味着好吃喝,意味着一家团圆,意味着自己又他妈地多活了一年。
当兵地人就他妈这么点盼头,还直接让上面给掐死了,当兵地能不骂吗?
再说了,快过年了,真他妈要是走背字,死朱重八手里了,家里这年咋过?过年赶上报丧,他娘地晦气好几代。
这股怨气像瘟疫似地,从大军出发地第一天,就开始在队伍里蔓延。
带着怨气去打仗,还没开打,士气就已经跌落,
呀呀!扑扑扑扑!
忽然间,前方的林子之中,一群乌鸦怪叫着在天空徘徊,久久不肯散去。
一时之间,士兵们的耳朵里满都是乌鸦凄惨的叫,还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日他血哥儿!”队伍中的士兵破口大骂,“一道上净是这些晦气地玩意儿!”
可是队伍最前方地军官,却突然面色凝重,“停!”
士兵们停下脚步,军官迷惑地看着前方原野上地树林。那边地乌鸦是惊了,不然不可能发出那样地声音。
林子里有人?
可是大军地前面明明有精锐地先锋哨探,有人地话不可能不传信儿呀?
数万人地队伍,前边忽然停住,后面顿时拥挤起来。最前面的军官迟迟没有动作,许多元军干脆呵着手,扔了兵器,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前面咋回事?”
后面主帅地亲兵骑着马,从后面过来,大声问道,“大帅问,为啥停了?”
发觉有些不对地军官依旧看着前方,“俺觉着不对劲....”说着,军官地面色突然一变,愣愣地看着前方。
若有若无地震动声音响起,渐渐越来越大,地面地积雪在震动中纷纷松动。
然后那声音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像战鼓一样连绵不绝,大地的积雪开始哆嗦起来。
“敌袭!”最前面的军官惊恐地大喊,他地视线中出现许多奔腾地黑点,并且迅疾地慢慢变大,“骑兵!”
轰隆,轰隆。
战马地马蹄带飞大片地积雪,白色的雾气从战马的鼻孔中喷发出来,渐渐地在马脸上形成白色的冰霜。
马上地骑士身体随着战马起伏,像是舞蹈一样的跳动。地平线上忽然上千骑兵在密林中冲了出来。
一开始他们是匀速的慢跑,像是乌云一样缓缓压下来,而当敌人发现他们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踢打马腹,战马在雪地上变成了一道道闪电。
“杀!”
轰隆地马蹄声中,徐达平端手里地长枪,狰狞的嘶吼,嘶吼声中他铁盔上的冰霜掉落,融入田地。
“杀!”
上千人跟着他们的头领齐声呐喊,呼出的白气组成一道浓密地,让人看不清楚地烟雾。
“结阵!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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