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五摆手,不让朱进伟说话,“你是犯了死罪,我也必须给别人一个交代!但是,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杀你!”
说着,朱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指着朱进伟,“我要想杀你,你活得到今天?你以为郭兴不会杀人,还是常遇春不会杀人!”
随后,朱五大骂起来,“你他娘的脑袋让驴踢了?没我的默许,你能犯事之后满大街溜达喝酒?有他娘的溜达的机会,你他么的不会跑吗?”
再满上,再喝掉。
朱五连喝了三杯,酒精刺激的双眼发红,“天下之大你哪里不能去?我少给你银子了吗?我给了你机会,不只一个机会,让你当跑,让你当逃兵,你呢!”
“我~~~?”
朱进伟已说不出话来,是阿,郭兴派的跟着他的人,就像放羊似的远远跟着,自己去哪问不都问。摆明了让自己跑,自己为啥这么傻?为啥不跑?
“给你机会你不要!”朱五连连冷笑,“你他娘的听了和尚几句挑唆,就去撺掇王弼一块叛我?想的好哇,王弼的新房里杀了我和郭兴嫁祸给常遇春,你朱进伟本就是万人的统领,登高一呼,安庆就是你的了,对不?”
朱进伟哑口无言。
朱五气得浑身发冷,“先不说你这狗屁计策能不能成?我就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干要死多少人?多少人会因你而死?”
无数人。
这计划如果真的成功了,江南之地,顷刻间就是战火荼毒,兄弟反目。无数士卒厮杀,横死他乡,无数百姓遭殃。
眼下这份乐土,马上就是人间地狱,再次上演淮西大地上的惨剧。
“五哥~~~”朱进伟嘴唇动了动,脸上那份混不吝的气消失殆尽,面如死灰,说不出话。
朱五再次倒酒,喝了。
“你他么有什么可委屈的?不服?”
朱五冷笑,“你可以跑,当逃兵你不会死。道衍挑拨你的时候,你可以告诉郭兴把他抓起来,你戴罪立功。活路,你自己走成了死路,你怪谁?”
“要是没有道衍这事,要是俺一直没跑呢?”朱进伟忽然问道。
“我会给你找个替死鬼的。”朱五笑了笑,“随便找个死囚,割了舌头,让他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只胳膊,再让弄得披头散发,拉到几万人面前砍了,谁认得出来?到时候,假的死了,真的你还活着,兜里还有钱,找个僻静的地方逍遥快活,多好!”
“俺~~~!”朱进伟忽然哭出声。
朱五给他,又倒上酒。
“哭个球,胳膊断的时候都没嚎,现在哭?”
“俺是觉得,自己蠢!”
朱五笑道,“在我的军中,想谋害我,你还是真蠢!事已至此,我就让你明白明白,从你见道衍,再到撺掇王弼,什么时辰,说的什么,我一清二楚!”
朱进伟讶然的抬头。
朱五在冷笑。
如此庞大的军队,怎么可能没有眼线,而朱进伟等这些万人统领,又都是手握大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防微杜渐才能稳如泰山。
“怪不得,王弼兄弟~~~~”
“王弼?”朱五笑着打断他,“你真以为我是红袖楼才认识的王弼吗?他是定远人,咱们淮西的老兄弟~~~”朱五指了指自己的头,“都在我脑子里!”
说完,慢慢的给朱进伟夹了一块肉。
“吃吧!吃完了,上路!”
朱进伟静静的看着碗里那块肉,却没有勇气下口。
朱五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时,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一路珍重!”
“五~~~”
朱进伟在呼唤时,朱五已经出门而出,屋中就留下他自己。
顷刻之后,郭兴带个几个亲兵,进来。
“老伟,送你上路!”
此时,朱进伟终于把那块肉,让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让俺吃完,做个饱死鬼~~~~”
啪!
还没说完,头上挨了一下。
郭兴白眼瞪他,“赶紧,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