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阳送给水儿的宅子不远,许清坚持自己抱着那盆茶花回到后院里,然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两天。
“玉儿妹妹,怎么办,怎么办,夫君他这两天就喝些水,这怎生得了,玉儿妹妹你一向有法子的,你快想想咱们该怎么办?还有水儿,你也快想想法子。”
清平到许清睡觉的房门外探视一下,见他仍沉沉地睡着,那盆茶花就摆在床头的轩窗下,这两天梁玉找来最好的花匠护理,茶花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郡主莫慌,还有我们在,夫君他不会有事的,夫君他千军万马带过,枪林箭雨闯过,世间一切想是都能包容的……”
“哎呀!玉儿妹妹你这时怎么还说这些,这能一样吗?夫君他就算见惯了生死,但从未看淡情义,你难道不记得楠楠产子那天,他有多紧张,他慌得象个孩子似的!水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郡主!我……我也不知道……啊!大人您醒了!”
三人这才发现许清已经醒来,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下的那盆茶花。
“进来吧,我说过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夫君我只是很累,对了玉儿,是你找来的花匠吧?”
三人女人小心地观察着他,生怕他受打击之下有什么异样,发觉他情绪平静得有些出奇,清平郡主反而更担心,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道:“夫君,夫君,你别多想了好吗?那个……风灵儿她或许只是被海浪卷到某个地方,一时没有找到而已,咱们吩咐出海的船只,多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的,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其实夫君心里明白,不应该因风灵儿的事,让眼前人跟着担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吩咐下去,让出海的船只尽量查找,一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玉儿,问你呢!”
“是的,是奴家找来的花匠,夫君有什么吩咐吗?”
“花匠护理得很好,让他把这盆茶花移到院中栽下吧,告诉他,尽量护理好它,不许裁剪,任由它生长,自由自在的生长!”
“是,夫君,奴家这就让花匠来移去栽种。”
梁玉说完立即轻步出去,很快便把花匠找来,将茶花移了出去,清平郡主还有些不放心,花匠一出去她又扑到许清怀里,忐忑地说道:“夫君真的没事了吗?”
许清轻轻抱着她,久久没说话,若说心里就此了无挂碍,未免有些牵强,他轻叹一声对水儿说道:“水儿,去端碗白粥来,记住,就要白粥,别的什么也不要放,夫君想喝白粥了!”
一会儿后,水儿端来白粥,许清接过后没有立即喝,而是端着出门来,蹲在院中,看着花匠把土挖开,小心地把茶花移栽下去,许清就在一边看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白粥,在襄州时,他与风灵儿也是天天和灾民一起喝白粥,好不容易后来有一顿好的吃了,第二天风灵就走了,从此就不见了!
许清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看着,一边想着。
“你回来了,我在用人参炖乌龟,你等一下,差不多就好了!”
“不是让你把这些东西送给病患了吗?怎么还有?”
“这是你娘子的心意,总得留下一点嘛,再说咱们都吃了那么多天稀饭了,现在难民也差不多安置完了,犒劳一下自己难道不行吗?”
“襄阳二月花未开,金戈铁马踏冰来。倒海翻山摧墙撸,两手散尽千万财。”
“好!倒海翻山摧墙撸,我喜欢,比你以前做的那些娘娘腔好多了,以后再上战场,你还叫上我好不好?”
许清没有再在润州多留,让清平郡主她们三个自由选择行止,自己带着黄亦然、荆六郎他们又踏上了巡察的漫漫长路!
一路从淮南东路往北走,过京东东路,到河北东路,直到辽国交界处的霸州,这里距幽州城已经很近,驻有大量边军。
许清在这里停留了近五六天,每天带着荆六郎他们驰骋于边境线上,宋辽在河北是以白沟河为界,但白沟河有时会改道,两国间便留出了二三十里宽的空白地带作为军事缓冲区。
北望幽州,许清真的很想冲过去看看这座古城,但这里不是阴山地区的辽国西京道,两国在这一带都驻在大量军队,控制很严,被荆六郎他们死死拖着,许清也只好作罢,但还是带着几百骑沿白沟河一路西进,冲入辽国控制的易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时人一去兮不复返!
荆六郎知道许清之所以飞驰于边界上,每日狂奔数百里,不过是想找回往日战场上的杀伐之风,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坚毅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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