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菱突然嫣然一笑,轻启朱唇,莺声而唱:
红耦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晏楠牵着五岁的七弟,和二哥及嫂子们一家子,早早也坐着船出门了,朝中今天虽然放假,晏殊却要参加朝中的宴会,脱不开身,晏楠的大哥在外地为官,所以船上就以二哥晏思飞为主,他们今天要去金明池看龙舟比赛。宋太宗在金明池演水军时,曾凿渠引水入金明池,所以从汴河乘舟可直达金明池。
晏楠正在船头逗最小的七弟,突然听到水上隐隐传来一阵甜美的歌声,这时丫环秋月凑到晏楠的身边说道:“小姐小姐,许公子在那边的船上。”
晏楠顺着秋月的指点,就看到隔着十来丈的右前方河面上,也缓缓地驶着一闲地靠在船头,左手拿着一个酒杯,右手顺着船沿探到了水里,任清清的河水冲涮着手指。许清旁边坐着一个紫色罗裙的丽人,头戴绿玉钗儿,俏容美如映日荷花。甜美的歌声便是从她口中传来。
“小姐,要不要叫许公子他们?”秋月轻声问着晏楠。
“叫他做什么,我们跟他很熟吗?干嘛要叫他?”晏楠的声音显然带着些怨气,让秋月一时不敢再出声,她们的船在前面河口便要往左湾进金明池,而许清他们的船则是顺着汴河而去。晏楠最后看到许清为那紫衣女子递了一杯酒,两船就被岸边的草木挡住了。晏楠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的好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烦躁,连晏老七上来都被莫明其妙地喝叱了几句,乖乖跑去找他二哥去了。
红菱的曲调虽然还有一点没完全唱对,但她音色极好,听起来比许清唱的有韵味多了,许清听完猛夸了红菱一翻,他突然站起来想到船舱里再要些酒来,没想到红菱也正好这时候站了起来,小船一晃,红菱娇呼一声,身子便向河里倒去,就在这时她觉得纤腰一紧,被一只大手揽住,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许清紧紧搂在怀里,她饱满的胸口因心慌还急剧地起伏着,让许清感觉怀中一片软玉温香,许清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红菱,没事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许清灼热的气息喷在红菱的耳珠上,让她感到一阵的酥麻,连耳根都热得烫人,许清紧紧的拥抱,让她有种慢慢沉溺不愿醒来的感觉,这一刹那仿佛就是永恒。
等红菱回过神来,轻轻推开许清的怀抱时,脸上已经红得有如二月的春花,她不敢再看许清,低着头细如蚊呓般说了句:“我去要酒。”便匆匆跑到船舱去了,在船舱里磨蹭了一会,才在小芹与小颜的窃笑声中回到船头来。
许清为是减轻她的尴尬,拿着酒杯说道:“红菱,来,一起满上,咱们为你优美歌声干一杯。”
小船沿着汴河顺流而下,到了一个河湾,才在树荫下靠了岸,岸边是嫩绿的青草地,开着一些无名的野花,船刚靠岸,小颜和小芹就象两只自由的花蝴蝶,快乐地往草地花丛间飞去了,许清牵着红菱的手下了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可惜没带鱼钩来,不然在这里垂钓消磨永日,那是何等的悠闲啊,红菱你再把琴抱来,就着水边抚上一曲,啊,人生之美好不过如此啊!”红菱也被他说得有些悠然向往,转而笑道:“你也真是的,才得陛下赐了金鱼袋,正是一展胸中抱负的时候,怎么就老想着隐逸之事呢,这可不象少年人应有的想法。”
许清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躬身对红菱一礼道:“红菱姑娘教训的是,从现在起吾志当存高远,剑劈契丹,脚踢西夏,再把他们的皇后妃子,公主郡主一股脑全都抢回家里来,公主暖床,郡主叠被,皇妃洗脚,皇后捶背。啧,人生之美好不过如此啊!”
红菱被他逗得笑出了眼泪来,双手忍不住捶打着这个无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