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宜宁觉得自己掉进了蜜蜂窝,周围都是一片嗡嗡。
不过很快,她便无暇顾及这些了。
因为她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登上了广场前头临时搭的高台子。
她身边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寄云压低了声音:“是陆衡!”
秦宜宁的面色一下便凝重起来。
陆衡已不是本地知县,他以朝廷名义着急百姓在此处,要做什么!
陆衡好歹也在辉川县做过知县,百姓之中不少人认得出他的,不只是秦宜宁身边的人惊讶,百姓们一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大人不是不做知县了吗,怎么宣布朝廷的事没看卢大人来?”
有第一个人有了疑问,便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议论宛若荡开一圈圈的涟漪,不少百姓都交头接耳起来,猜测着朝廷又有什么事要做。
不知情,只当陆衡是被圣上安排去别处当差。
可秦宜宁等人却是心情沉重。
陆衡这一次怕是摆明车马与李启天斗上一场了。
近些日,陆家被削弱的七零八落,陆衡逃走时虽带走了陆家的主要中坚力量,可一个庞大的家族,却在这等时候被人始终踩在脚下,陆衡岂能甘心?
秦宜宁结合陆衡的性子,以及近些日他所作所为和各地灾民的情况,心都跟着颤了几颤,喃喃道:
“他怕是要反了。”
身边的寄云和惊蛰听的最是真切,二人一时只觉得手脚冰凉,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当初他们是在大燕亲眼见证了一个朝代的灭亡,更加知道当年昏君当道,百姓之中又有都少人揭竿而起最后以失败告终的。
寻常百姓行事没章法,可陆衡这等老谋深算熟读兵书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他在辉川县要做什么,已经等于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了。
“乡亲父老。诸位乡亲父老!”这时,站在高台上的陆衡卯足了力气大声道,“今日召集乡亲们前来,乃是陆某的主意。耽搁了各位的时间,陆某真真是过意不去。”
“可是陆某一家所遭受不白之冤和虐待,却要在此时借次机会伸冤。还请各位乡亲们听我一言。”
广场上百姓虽多,但此时人都专注在陆衡的身上,陆衡一句“陆家的不白之冤”就成功勾起他们的好奇心,大家都安静下来听着陆衡的说辞。
“众所周知。我陆家乃是百年望族,向上追溯,打从北冀国还没建朝时我们陆家就已是当地大族了。
“这些年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陆家之所以效忠于圣上,为的就是能够结束乱世,给所有的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
“可大家看看,圣上到底拿着我们陆家支援的银子做了什么?
“有银子不肯想法子给老百姓卖粮,却是一门心思的想修皇陵!圣上的心中,自己死后哀荣甚至要比天下百姓的命都要重要!”
陆衡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继续大声道:“我着实受不了圣上所作所为,劝说无果,圣上又刚愎自用,一怒之下,甚至杀光了我家中老小!偌大一个陆家,如今几乎没剩下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