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也跟着比了个手势,见陶汉山点头,当即一个激灵,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这不妥吧?王妃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王爷若是知道了,即便您是为了王爷着想,只怕王爷也只会暴怒,不会领情的。”
陶汉山笑了,“天下美女何其多?将来待到王爷登上大位,自然有天下美人来服侍,难道还愁选不出个比秦氏更好的来?何况当王爷坐拥天下荣登大宝之后,许多想法自然而然会发生改变,也自然不会再计较现在知事,他会想念王妃,却也不会迁怒于我。”
话及此处,陶汉山低声在陈敬耳边说了几句,见陈敬点了点头,又道,“再说有什么可顾虑的?王妃身边不是带着个现成顶缸的吗?到时王爷认定了是丹福县的人杀掉王妃,以王爷的脾气和对王妃的情深义重,莫说是平定谋逆,就是屠城王爷也是做得出来的。到时可就两全其美了。”
陈敬犹豫片刻,随后缓缓点头道:“陶兄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您是已经定了此法?”
陶汉山笑了笑,并未立即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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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此时神色已由最初的焦灼与忧虑转为平静。
她站起身,缓步来到窗畔,将窗子悄然推开一个缝隙仔细的观察院中情况。
今日是七月半,一轮明月高悬着,将寂静的院落照的一览无余。许是碍于男女之别,她所在院落外并未安排侍卫,只有院门前有人影走动。
秦宜宁有些好笑。她这都已来到逄枭手下所在之处了,虽然陶汉山不赞同她的砍伐,但好歹也会尊重她这个王妃,她何至于如此小心。
她索性直接推门来至院中,仔细观察了四周。
青年见秦宜宁出了门,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院子宽敞,夜风吹拂着秦宜宁鬓角的碎发,她能闻到自己身上血液干涸后浓重的腥味儿。
这也正是秦宜宁心存防备的原因。
如果是徐渭之或者谢岳,就算身边没有婢女,也会想办法寻个村妇来服侍她更衣盥洗。可陶汉山只让人送来一身不知哪里找来的衣裳,端了一盆热水来。
陶汉山对她不够重视,秦宜宁现在却也无法与逄枭留下的人撕破脸。
她想寻孟琴来。如果是谢岳跟前,她会直接吩咐人去外头寻人来,可是陶汉山的举动与言语让秦宜宁无法信任。
可是是她与青天盟联络用的信号箭在夜空里也太惹人注目了,那红光升起,恐怕孟琴还没来,庄子的侍卫就先被引来了。
秦宜宁垂眸,犹豫着到底要怎样行事。
光明正大的去寻孟琴来是否可行?想来陶汉山也知道她是青天盟的盟主,应该也不会阻止她与外界联络吧。毕竟陶汉山这样善于钻营之人,更在乎自己在王爷跟前的地位,就算意见不一致,她们也还都是逄枭这一阵营的人,不至于就防备成了那样。
思及此处,秦宜宁便举步往外走去,想寻人出去找孟琴来。
青年见秦宜宁走向门口,自己也抱着竹棍跟上去。
谁知二人前后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背后有小石子落地时的是轻微敲击声。
青年的反应迅速,猛然回身,手中利刃已经出鞘。
不过看到来人是何人时,青年的动作就暂且停住了。
秦宜宁也回头看去,就见后院墙头上趴着个人,不正是孟琴吗?
秦宜宁不敢说话,怕引来人注意,赶忙快步往那方向走去。
孟琴翻过泥巴墙壁,轻松落地。
秦宜宁赶忙冲着孟琴与青年都招招手。
院中并非商议事的所在,秦宜宁也赶紧会意的跟上,三人匆匆的进了屋。
孟琴压低声音道:“盟主,您住这个位置也太偏僻了。”
秦宜宁笑了笑,“我与陶先生的意见不合,想来陶先生是想让我在偏僻之处冷静一下?”
“他是王爷的谋士,竟然敢如此对您?”孟琴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秦宜宁苦笑,“我毕竟只是个无用的女子,许多人轻视女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孟琴便摇了摇头:“瞧不起女子的那些难道不是妈养出的?”
秦宜宁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低声问:“王爷那里情况如何了?”
孟琴道:“正是打探到消息来告诉盟主的,王爷那里还被围着呢,不过现在并未发生冲突,王爷将手下约束的很好。”